咔!咔!小六子穿着带寿字的唐装,抡起砍刀,一下又一下朝着县衙门口的藤蔓砍去。“这不是树!别砍了!”老汤伸手想拽他,又怕被砍刀波及,急忙大喊,“哎哎哎!”他指着藤蔓里面的东西说,“这是冤鼓,乾隆那时候设的,老没人敲就生了根长了叶,就成现在这样了。”小六子拿砍刀指了指他,“我爹说了,有冤鼓就说明有冤,他说他要判个案。”老汤争辩道,“哪儿有冤啊!啊?谁敢有冤呐?”小六子再次猛得挥刀,砍断藤蔓。老汤急得说话语速都变快了,“这都一百多年了,你要把它砍了,把鼓露出来,不定出多大冤呐!”小六子根本不听他的话。“别砍了!你爹他人呢?”小六子指了指县衙,“睡觉!”一听这话,老汤顿时坐不住了,他赶紧往回走,“跟谁睡啊?怎么还睡啊?”小六子抓住藤蔓,用力往外一扯。一个巨大的冤鼓从底座砸落,轰隆坠地,沿着街道向下滚动。老汤听到声响,慌慌张张跑了回来,“鼓呢?鼓呢?”巨鼓在鹅城里滚动,一些好奇的百姓跟在两边看热闹。“叫你别砍吧!把鼓给砍跑了!”老汤手里拿着茶壶,高声追喊,“鼓鼓鼓鼓!!”……直播间。“《谁敢有冤呐!》”“言外之意,没有发现冤屈,就代表没有冤屈。”“我怀疑这是在含沙射影,具体指谁我不说。”“老汤听到睡觉就急了,哈哈哈。”“《跟谁睡啊》”“《忍耐》”“砍掉藤蔓,不定出多大鼓呐!”评委席。周凯伦说道,“是有了冤鼓才有的冤,还是有了冤之后设立的冤鼓呢?“乾隆年间的冤鼓,老没人敲,生长的藤蔓渐渐将其覆盖。“县衙门前,冤鼓生尘。“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颂唱的事情。“可鹅城是真没有冤屈么?“老汤的话道出了本质。“不是不冤,是不敢冤!也不能冤!“小六子砍断藤蔓,汤师爷为什么这么急?“藤蔓遮住了冤鼓,让人想敲也敲不了。“现在把鼓放出来,要是真有人来敲怎么办?“要是真有不怕死的愣头青敲鼓喊冤,审是不审?”张国利分析道,“这里能进一步看出汤师爷和张牧之想法上的不同。“老汤打心眼里不想得罪黄四郎和本地的豪绅。“平民百姓互相之间能有个什么事。“一旦有人喊冤,那必然涉及到这些豪绅。“汤师爷心里门儿清呢。“同样,张牧之心里也门儿清。“我就是要拿豪绅开刀。“他不抢穷鬼的钱。“他手里有枪。“他还是县长。“这么有利的条件不跟人家碰一碰,大老远来这干嘛来了?“想要站着挣钱,就必须给黄四郎这些人放放血。“冤鼓就是最好的理由。”……沉重的巨鼓沿着街道滚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它好像认人一般,追着孙守义在跑。“躲开!”孙守义端着两个茶碗,忙不迭的倒腾着小碎步,“这鼓怎么跟着我啊!”巨鼓越滚越快。孙守义也越跑越快。“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大人!”巨鼓撞上了石柱,停了下来。孙守义不知跑到哪里,一道瓷器摔碎声传来。几秒之后。嘭!孙守义横着飞了出来,直直撞上冤鼓。冤鼓竟然被他用身体给敲响了!孙守义弹飞回去,对面正是武举人武智冲。他抬腿接住孙守义,后者像被踢毽子一样在空中踢来踢去。武举人手提烧鸭,戴着墨镜,又是一脚。嘭!冤鼓又一次被孙守义用身体敲响。周围的百姓都在欢呼鼓掌,仿佛这事跟他们无关。武举人越踢越来劲。那冤鼓被孙守义撞的是砰砰作响。直到那鼓面撞破。孙守义从冤鼓里钻出来,头破血流。周围众人大声叫好。武举人骂道,“可惜了老子的酒!老子的雅兴全让你给毁了!”他身旁小弟拿起破碎的酒坛,跟着骂道,“全毁了!”孙守义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咧着嘴赔笑。武举人抬手指着他威胁道,“改日我再收拾你!”街旁的廊柱上,贴满了张麻子的通缉令。张牧之嘴里叼着烟,戴着墨镜,鼓掌而出。“鼓都捶破了!”他看着武举人,“说明你们俩,很冤呐!”武智冲低头拨下墨镜,他眼含不屑的看着张牧之。张牧之也丝毫不退,同样低头,拨下墨镜跟他对视。“升堂!”……直播间。“孙守义是二维生物嘛,他为什么不拐弯。”“不愧是武举人啊,把人当足球一样踢来踢去。”,!“国足之光呀!”“周围起哄叫好的这些百姓,不就是鲁迅笔下那些麻木的人?”“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评委席。张国利忍不住咋舌,“冤鼓为何一直追着孙守义跑?“因为他冤啊。“孙守义为何一直想躲?“因为他不敢冤啊。“冤鼓只追冤屈人。“他最后还是敲响了大鼓。“只是没想到,是被人踢过去,用身体撞响了鼓面。”刘何平沉声说道,“武智冲是团练教头,无疑代表着黄四郎。“他对孙守义的所作所为,间接可以看出黄四郎对鹅城百姓的所作所为。“仅仅因为打碎了一坛酒,坏了他的心情,武智冲就把人踹的半死。“甚至这事还没完,改日还要继续算账。“作为受害者的孙守义,遭受这么大的冤屈,他的反应是什么呢?“应该是愤怒,应该是委屈,应该是憎恨。“但他的脸上,甚至刚刚还吐完血,只露出了讨好式的赔笑。“还有周围的围观群众。“受害人明明和他们一样,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你们作为相同的一份子,竟然不同仇敌忾,反而像是看戏一样拍手叫好。“这是多么麻木不仁?“他们的思维已经被黄四郎这些豪绅们驯化的根本不敢反抗,甚至连反抗这个想法都生不出来。“鹅城,鹅城,这些百姓就像是被圈养在围栏里的大鹅啊。”:()让你写济世,你主角卖印度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