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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真理之间（第1页）

黑暗并非虚无。

美琴感觉自己悬浮在无重力的空间中，周围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但有无数的“信息”直接流入意识。

不是通过视觉或听觉，而是更本质的接触。

第一个问题出现了。

不是语言，不是文字，而是直接的认知冲击：

【如果知晓一个世界的命运注定毁灭，而拯救它的代价是牺牲另一个无辜世界，你会如何选择？】

问题伴随着完整的场景注入美琴的思维：

她“看见”两个相邻的维度世界。A世界有亿万生命，文明繁荣，但维度结构正在崩解，原因是某种无法逆转的物理法则衰变。唯一拯救的方法，是将B世界的“维度锚点”强制转移到A世界，但这会导致B世界的空间结构失稳，最终塌缩成奇点，其中的所有生命都将灭亡。

B世界是一个原始世界，只有简单的生命形式，没有文明，没有智慧种族。

选择A，牺牲B，拯救亿万智慧生命。

选择B，让A自然毁灭，保全原始但无辜的世界。

两个选择都有道德支撑，也都带来罪恶。

美琴没有立刻回答。

她让场景在思维中反复回放，寻找被忽略的细节。然后，她发现了：A世界的维度衰变并非自然现象，而是古代某个保管者实验失败造成的连锁反应。而B世界的原始生命虽然简单，但其独特的生物结构蕴含着治愈“虚空侵蚀”的潜在可能。

但系统没有提供这些信息——是她自己从场景的细节中推理出来的。

这意味着什么？

美琴突然明白了测试的真正目的。

她开口，不是回答选择，而是说：

“我拒绝接受这个问题的前提。”

黑暗波动了一下。

【解释。】

“你给出的场景是片面的，隐藏了关键信息。”美琴的思维清晰如电，“真正的选择，不是在已知选项中挑选，而是跳出框架，寻找第三条路。比如：既然A世界的问题源于保管者的错误，那么应该由保管者体系来负责修复，而不是牺牲另一个世界。又比如：B世界的生命虽然原始，但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未来的可能性，不能简单地视为可牺牲的资源。”

【但现实往往没有完美选项。】

“那就创造完美选项。”美琴的声音坚定，“我的能力是‘超电磁炮’，但在学园都市，我学会了用它做更多事：偏转子弹拯救他人，击落卫星防止灾难，甚至用电磁力构建防护屏障。能力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者如何运用。”

她看向黑暗深处：“如果我是真理的保管者，我的责任不是被动地‘选择’，而是主动地‘改变’。寻找两全的方法，承担寻找过程中的风险，这才是真正的责任。”

黑暗沉默了。

然后，第二个问题降临：

【如果承载的真理告诉你，自由意志是幻觉，所有选择都是前定，你还会坚持自己的道德原则吗？】

这次注入的是纯粹的认知：一整套严密的逻辑证明，从量子层面的决定论到宏观世界的因果链，证明所谓的“自由选择”只是复杂系统对初始条件的必然响应。每一个思想，每一个决定，早在宇宙诞生之初就已注定。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道德、责任、善恶……都只是物理法则演绎出的幻象。

美琴感受到了这个认知的重量。它试图瓦解她所有的坚持，告诉她：你所珍视的一切，你为之战斗的一切，都只是注定剧本中的台词。

有那么一瞬，她几乎要被说服。

但……

她想起了与魅零的相遇。那个强行吻她却最终学会尊重她的金发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