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人在战场上为他挡下的那一箭,萧煜的心口仍会隐隐作痛。若非顾青反应迅疾,以身为盾,此刻他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究竟是何人?”萧煜望着那处院落,喃喃自语。
这个问题,他曾问过无数次,而如今,答案似乎已不再重要。
听雪轩内,顾青同样未眠。
他站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仰头望着天边那轮明月。月光洒在他清俊的脸上,映出一片宁静的淡然。
手中的玉佩温润如水,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玉佩背面刻着一个“青”字,是母亲亲手所刻,笔触纤细,却深深刻入玉中,如同刻在他的心上。
明日,他该做何选择?
是留在这异国的王府,继续做他的质子,还是
“公子,夜已深了,还不休息吗?”侍女小荷轻声问道。
顾青回神,将玉佩收入怀中,微微一笑:“这就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小荷行礼告退,院中又只剩他一人。
他缓步走向石桌,桌上放着一封刚刚收到的密信。信是他在故国的旧部所写,告诉他国内局势已变,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他若回去,不仅罪名可免,还可重获亲王之位。
这是他一直等待的机会,不是吗?
从被送来靖国为质的那天起,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去,重振旗鼓,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却犹豫了。
那一箭射向萧煜的瞬间,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扑了上去。那一刹那,他才明白,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冷面王爷已经在他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情之一字,最是误人。”顾青轻叹一声,语气中却无半分悔意。
他收起密信,就着烛火点燃,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心意已决。
翌日清晨,萧煜早早入宫。
御书房内,年近五旬的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萧煜,神色复杂。
“皇弟当真要辞去摄政王之位?”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解,“你可知道,朝中多少人梦寐以求这个位置?”
萧煜抬头,目光坚定:“臣弟心意已决,望陛下成全。”
皇帝沉默片刻,缓缓道:“是因为那个顾青吗?”
萧煜眸光微动,却没有否认。
“朕听闻你与他”皇帝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走得很近。”
“顾公子于臣弟有救命之恩。”萧煜平静道,“且他在平定三皇子叛乱中功不可没。”
皇帝轻笑一声:“你倒是护着他。罢了,你既不愿接受摄政王之职,朕也不强求。但你总得为朕分忧,日后朝会,不可再借故推脱。”
“臣遵旨。”萧煜行礼。
“还有一事,”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北狄求和使团不日将抵达京城,指名要见顾青。”
萧煜猛然抬头:“陛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