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大乔、小乔三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告辞回家。
只经过孙权身边时,挨个递给他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见施然、大乔、小乔都离开了,吴夫人的目光落到了吕蒙身上,语气也随之放缓了些:“这位小郎君,便是今日救了我家竖子的勇士吧。”
吕蒙连忙躬身行礼:“夫人言重了!贵府公子于我有恩,许豕那厮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蒙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吴夫人微微颔首,眼中透出赞许:“你小小年纪,临危不惧,舍身护人,这份心性与气概,着实难得。”
言罢,她竟起身走到吕蒙面前,郑重一礼:
“我在这里,替我那不知轻重的儿子,谢过你了。”
吕蒙哪里敢受此大礼,慌忙向侧旁急闪。
这一下的动作牵动了肩上棍伤,剧痛袭来,他脸色骤然一白,脸皮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见状吴夫人面露担忧之色,侧身问身后的侍女:“秋娘,于大夫可到了?”
唤作秋娘的侍女忙回禀:“夫人放心,公子们一进府门,孙福便已派人去请了,想来也快到了。”
吴夫人点了点头,叮嘱道:“既如此,你先带这位小郎君去偏厢,将外伤清洗敷药,仔细些。等于大夫到了再请他好好瞧瞧,让于大夫务必用最好的药,仔细调理,断不能让这位郎君因今日之事落下半点病根。”
侍女秋娘应声上前,便要引吕蒙离开。
吕蒙慌忙摆手:“夫人,府上待我有恩,救公子是应当的!我粗人一个,这都是皮外伤,回家睡一觉就好,实在不必麻烦……”
“不是的,阿母!”孙权忍不住抬头反驳道:“吕蒙为了救我,被许豕用这么粗的棍子砸了肩膀!”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那木棍的粗细大小。
吴夫人冷冷瞥他一眼,孙权立刻缩了回去。
她再看吕蒙时,神色又温和许多:“吕公子,棍棒击打可大可小,若伤了筋骨或留有内伤,便是误了你一生。你救了这竖子,若我孙家连大夫都不为你请,传出去岂非让人笑话我们不知礼数?”
“而且,于大夫本就是我府上供着的大夫,看诊用药都不费什么,你万万不要有负担。”
说完,吴夫人对着秋娘使了个眼神,秋娘适时上前,扶住吕蒙的胳膊。
吕蒙张了张嘴,终究没再推辞,跟着她退了出去。
厅内只剩三人
吴夫人端坐,目光扫过孙平与孙权:“好了,说说吧,今日究竟怎么回事?”
孙平当即单膝跪地:“夫人,全是我的过错。是我未能看顾好权少爷,才令他遇险。我自愿领罚。”
“孙平,”吴夫人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你平日行事最是妥当,夫君将你留在家中,正是看重你粗中有细、处事周全。今日之事,你不必替这竖子遮掩——”
她又视线转向孙权,声音陡然一冷:
“定是这竖子自己顽劣,才招来这场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