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李世民笑着蹭蹭李承乾的面颊。
骤然靠近的距离让李承乾能清晰感受到李世民身上温热的气息,也能叫李承乾清晰听明白自己胸口处莫名的鼓动。
“我来解决突厥,疫病便交给承乾吧。”
说什么帝王之责,往前数数耽于享乐的帝王难道便少吗?
权力,好似多数人信奉的只这两个字,好像曾经的李渊,曾经的李建成,曾经的裴寂,曾经武德一朝的绝大多数人。
可何为权力?
他们不明白,觉得他只是个愣头青,不懂官场朝政的规矩,迟早是要碰得头破血流的。
小年轻不懂事罢了。
可向来如此所谓默许的规矩便一定是对的吗?
李世民从来不缺少追求道的决心。
既然规矩不公便打破规矩,既然帝王不明便换一个帝王。
李世民侧颊染上从窗缝中挤进的日光,嘴角擒着一抹意气的浅笑,整个人熠熠生辉,有着上位者的从容自信,也有着少年郎的张扬恣意。
似一簇烈焰破开雾霭霭的黑夜,锋芒毕露。
李承乾直到这一刻才真切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已经为人父为人君,可他也不过二十七。
二十七,是一个足够年轻的岁数,是一个足够打破墨守成规的年纪,亦是一个足够愿意矫世励俗,打破四百余年混沌乱世只求清正朝风的年岁。
他尚且年轻,尚且自负可以扭转时代积弊。
“山河社稷天下安康,本就是你我之责。”
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李承乾盯着李世民,这一刻的李世民面带笑意,眼眸中有对太安村情况的担忧又有对他的信任。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回答,可当答案真的摆在他面前时,除却欣喜自己的研究没有被辜负,还有一丝隐秘的踟躇不前。
又不是真的八岁稚童,他孤儿出身,见惯了乌七八糟的人性,这种话听着就像封建帝王用来收拢人心的。
可……李承乾闭眸,说不清此刻心底的感受,真的只是收拢人心吗?
“好,阿耶。”
算啦,总归这个爸爸他挺喜欢叫的。
数日后,马车上,李承乾咬着笔杆盯着眼前死板僵硬的字迹。
就算是有记忆又如何,他这个人就没怎么接触过毛笔字,这几次练习瞧一眼就知道不是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