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骚动顿了顿。
凌欢妩趁机把手里的麻绳往最近的战士手里塞,又从药箱里掏出包扎用的宽布条,“家里有老人孩子的,用布条把人绑在自己身上!别让孩子离手!”
几名婶子一见是凌欢妩,全都红着眼哭了,“凌社长,你总算出来了,呜呜呜……”
凌欢妩也登时红了眼,来不及同大家伙寒暄,指着二婶子喊,“二婶子你走最前面!抓着麻绳,一步踩稳一块板!”
“刘婶,你抓住二婶子,把三丫拉上来!”
二婶子咬咬牙踏上桥,原本晃得厉害的吊桥,因为麻绳的拉扯竟稳了些。
刘婶子身子也找到平衡,赶紧将卡在吊桥木板底下的三丫拉了上来。
这下人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刚才挤在最前面的几个汉子主动退回来,帮着战士们把麻绳往桥栏上系。
凌欢妩则守在桥尾,把被挤散的老人往队伍里护,又用布条把几个没人管的孩子分别绑在青壮年身上。
“踩中间的木板!别踩边缘!”
她一边帮一个老奶奶把裤脚扎紧,一边喊,眼尖地看见桥中间有块桥板松了,立刻冲过去扶住:“这里板松了!大家跨过去!”
突然,吊桥猛地往下一沉,最末尾的一个小伙子没站稳,整个人往谷里滑。
凌欢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身后两个战士也立刻扑过来帮忙。
小伙子吓得脸发白,她却没松手,反而推着他往桥上送:“别怕!跟着前面的人,抓稳麻绳!”
雷声还在头顶炸响,远处已经能听见海浪拍岸的轰鸣声,但吊桥上的队伍渐渐有了秩序。
有人扶老,有人携幼。
粗麻绳在吊桥两侧拉成了两道安全线。
凌欢妩背着药箱在队伍里穿梭,时而帮着调整布条的松紧,时而提醒大家避开松动的桥板,原本混乱的尖叫,慢慢变成了“慢点走”“扶着老人家”的互相叮嘱。
等最后一个人踏上对岸的平地,凌欢妩才松了口气,靠在榕树上往下滑,这才发现手心早被麻绳勒出了血痕,鞋底也磨破了个大洞。
但看着桥那头互相搀扶着清点人数的村民,还有战士们冲她投来的感激目光,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从药箱里掏出碘酒,先朝着被救的小伙子走了过去。
碘酒刚擦上小伙子的胳膊,身后就传来一声暴喝声响。“凌欢妩你没男人会死吗?还在勾搭男人,你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
愤怒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惊得过桥的所有人都原地跳了一跳向后看去。
只见楚梅扶着吊桥大步走来,眼睛对着凌欢妩像是要喷出怒火来。
而她的身后还跟着刚刚在墓地昏倒的苏海婷几人,以及孙队长和郝政委一群人。
凌欢妩手中的棉签掉落在地,想要重新戴好头巾已经来不及了。
楚梅三两步就走过吊桥,冲到凌欢妩身前就想去暴力拉扯她,却被一众婶子们隔离开来,护在凌欢妩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