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半旧的军用吉普“嘎吱”停在人民大礼堂门口,车门猛地推开,周九震攥着许久未戴的军帽,军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
礼堂里正开着军区干部大会,商讨着弯潭岛的各项搬迁和安置计划。
烟雾缭绕中,赵庭国坐在前排主位,眉头微蹙听着汇报。
他身后,赵京翔靠着椅背,手指无意识敲着腿背,眼神里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自从周九震醒后,他就借着推动海岛搬迁的计划回城参与协助,经过下乡锻炼,他的职务也从国营百货的部长升职任命为商业部部长。
因此他也有了资格坐在这,参与这项重大决定。
礼堂里的人正在激烈讨论搬迁的新住址。
突然,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撞开。
“驻扎弯潭岛第三十八独立团周九震报告!”
周九震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钎,狠狠扎进喧闹的会场。
满场目光“唰”地聚过去,只见他军装笔挺,肩章在顶灯下发亮,脸上却凝着一层能冻裂石头的冷。
赵庭国抬眼,认出来人正是前些日子他授予徽章的植物人团长。
最开始时,他接到举报这名周团长和资本家小姐处对象。
他不讨厌资本家,但阶级立场不同,军队里还未出现军官和资本家小姐结婚的先例,所以驳回了结婚报告,并给出降职处分。
没想到后来这位年轻人在一次英勇救人中成为植物人,处分便搁置,他也同意其团内政委申请为他授予一等功勋章。
今天再看他,却惊愕发现这位年轻人眉眼间竟有点大儿子的影子。
两名警卫员上前阻止,“周九震同志,正在开会,有急事会后再说。”
“这事,必须在这里说!”
周九震跨前两步,军靴碾过地面的响动,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赵京翔脸上。
赵京翔朝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像根刺般扎进周九震眼里。
“我要举报赵京翔同志!”
周九震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三天前夜里十一点,赵京翔同志翻墙潜入石头村手工业生产合作社,闯进办公室,对合作社队长意图不轨,我要求组织对其进行严厉惩处!”
儿媳妇晚上太累了
“轰——”
会场像被投了颗炸雷。
干部们哗然,交头接耳的声浪瞬间涌起来。
他们想都不敢想,赵司令的儿子,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正派好青年,经济领域的扛把子,会去欺负一个乡下的女同志?
打死他们都不信!
赵京翔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缓缓站起身来,和周九震平视时一脸的平静,“你有证据吗?有证据请报公安,而不是在这里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