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
“十万!”
老大和老三显然反应不太一样。这个数字对老大来说困难了点,但对老三来说,却是绰绰有余。
看到老大还有些疑虑,父亲一句话就把他的借口堵了回去:“现在不种田也不缺钱花,你废那么大劲儿鼓捣大棚做什么?”
就在大家还在品味着这句话的时候,老四却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那没我啥事儿了吧?我先走了。”
“站住!”所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老四被关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随便翻开几本旧书,看着满篇的之乎者也抑或“hoho”毫无兴趣,至于数学或者带些公式的书,他早就拿去烧火了。他拿出手机,但无线网却被父亲掐了,这让他连和网络上的人打牌都做不到。对了,他突然想起来,父亲还有一台老旧的计算机。
老四在家里翻找一番,就连床底都没有放过。一旁负责监视他的母亲也加入了进来,两个人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在一个标注着“慈善扶贫”的箱子里发现了手提计算机。
打开掉皮的计算机包,计算机看上去很古朴,古朴到老四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机。键盘上的字都被磨损得看不清楚了,光驱已经损坏无法弹出,几个USB插口显然也遭受过不同程度的暴力对待。
这东西老二曾经鼓捣过,后来老二去上了县里的高中,成为附近村镇的一号人物,父亲生怕影响他学习,于是又封存了计算机。虽然老三和老四读书不争气,但父亲显然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于是一直到了现在。
老四一拍脑袋:“妈!这东西看起来挺老的!说不定能卖点钱!”
母亲看了看又破又旧还不知道能不能开机的计算机,连忙摇头:“这么破?还能有人要?”
老四笑了笑:“变卖这事儿我在行,有些东西就是越旧越有人要,你看这计算机,都不知道是哪年的货色,现在早就停产了。”
老四这点本领还是有的,要不然他也凑不够赌资。母亲还是警惕地看着他,确认他不是要借机逃出去之后:“我叫老三看着你,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弄。”
老四谄媚道:“我的好妈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老三初中毕业后考上了中专,在村里的食品加工厂里上班,算是兄弟三人里比较富裕的了。他前年刚有了一个儿子,也不打算再要一个,现在天天按时下班,下班之后就到处走走,别提多惬意了。他接到母亲的电话,二话没说就掉头来找老四。
只是天色已经晚了,一家人只好吃了顿晚饭,留老三过夜。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老四把旧手提计算机用泡沫塑料和胶带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用旧箱子装好。他还神秘兮兮地设置了机械密码,搞得这东西很名贵似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两个墨镜,非要老三也戴上。
两兄弟穿上很像正装的休闲服,外加上无比显眼的墨镜,平添了一份滑稽。两人趁着天还没亮,早早地拜别忧心忡忡的母亲。两人在村口坐上去城里的自动班车,除了他们之外车上毫无一人。
老三和老四不像老大那样对城市毫无概念,只是城市的变化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计。两个人在大街上新奇地打量着城市,而城市的居民们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比起这些看得见的视线,更多的东西扫略过他们瘦小黝黑的躯体,把他们的全部消息上传到系统。
“老子忘了是哪里了。”老四抱怨道。
老三提着箱子,差点想抡老四脸上:“你小子有谱没谱啊?我可是请了一天的假。”
就在这时,两人面前出现一个方向指示牌。他们沿着方向指示牌看去,发现一条幽深的小路。
“是这儿。”老四肯定道。
老三不喜欢这条路给人的感觉,但此刻倒也没其他地方去。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