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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小说网>杀死宿敌的第七种方式by > 2430(第4页)

2430(第4页)

自钟昭将他引荐给自己的老师,并得到对方的首肯后,他们二人便开始结伴上下学,秦谅自以前认为自己已经够拼,在老家跟着先生读书时,哪怕寒冬冻得全身都抖,手也不曾有一刻放下笔。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废寝忘食到钟昭这种程度,连时下到了什么日子都不知道。

“现在已经腊月下旬了。”秦谅看他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难道没注意到,这个月来学堂的人越来越少了吗?”

年关将至,在康辛树刚刚那句话落下后,学堂里的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各个归心似箭地奔向自己家,眨眼功夫就没剩几个人了。

康辛树看向下方这才恍然大悟的钟昭,哼笑一声道:“以前这小子可没刻苦成这样,偶尔也会偷奸耍滑。去了趟西北不知受到什么刺激,简直是奔着累死我去的。”

钟昭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忙起身道:“师父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康辛树摇摇头看向他,眼神中半是欣慰半是担忧,温声劝道,“好学是好事,你中了解元,我是真心替你高兴,但你也要学会劳逸结合。年纪轻轻的,何苦把自己绷得这样紧?”

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稍微侧过脑袋看了一眼秦谅。

秦谅平时虽不太会说话,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见状立刻给康辛树行了个礼,然后对钟昭道:“小昭,我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师徒慢慢聊。”

秦谅和他娘在钟家住了半年,他跟钟昭这个表弟现在连住都在同一间屋里,能有什么事是秦谅知道,他却不知道的。

钟昭听着秦谅随口找的这蹩脚的借口,嘴角忍不住扯了扯,但心里也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和康辛树留独处空间,便点点头。

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干净了,钟昭起身关上门,折回来望着康辛树,疑惑道:“师父?”

“嗯。”康辛树背着手走到他面前,表情显得比刚才严肃了一些,很平静地吩咐,“跪下。”

钟昭听见这么一句命令,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空白,不由得想起上次对方单留自己不许走时的场面,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一边撩袍往下跪一边笑着问:“师父莫要吓唬弟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康辛树对钟昭话里若有似无的试探置若罔闻,见他照办,很快给了下一个指令:“伸手。”

听此一言,这下子钟昭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微变来形容。

康辛树教学甚严,学生挨手板是常事,他幼时顽劣,不愿意早起背书时也不是没被打过。

但那都是之前的事,从他今年返回学堂,一门心思扑到学业上后,即便康辛树在出了次题后训过他,却再没跟他动过手。

“……请师父责罚。”钟昭不清楚自己被寻到了什么错处,但对于这个几乎把他当半个儿子看的师父,他自然不会违拗,老老实实将双手摊平递到对方眼皮子底下,然后轻呼一口气,低下头等着。

康辛树一言不发地观察着钟昭隐藏在情绪之下的各种小动作,良久之后抬起手,动作很轻地将一个东西放到了他掌心里。

钟昭抿着嘴唇等待疼痛降临,结果没等到落下来的戒尺,手里反而多出一个信封,红色的。

他看到这东西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抬起头:“师父,您……”

“好好的,我打你干什么?”康辛树忍不住叽里咕噜地骂了句小混蛋,拍拍他的脑袋道,“给你个红包看把你委屈的,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为老不尊,大过年的在这里欺负自己徒弟。”

前世钟昭半生都在为恨而活,这辈子也不敢忘却,每一天都把自己逼成陀螺,阵没想到有朝一日,过年还会有长辈给他塞这个。

但是如果往前推,在去西北采药之前,每次过年和过生辰,钟昭确实会收到来自康辛树的礼物。

他跪在地上仰头去看康辛树明明白白彰显着慈爱的眼神,突然油然而生一种错觉。他在这一刻感觉,压在自己心头的重负好像真的有在消减,因为原来在师长眼中,他甚至只是过年要拿红包的少年。

钟昭按着规矩给康辛树磕了几个头,捏着沉甸甸信封没有起身,此时也想不出来应该说什么吉祥话,就只能重复道:“师父。”

“干嘛这么眼巴巴地看我?”康辛树见他将那个自己过去每年都给的东西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些好笑,可很快又生出几分莫名的心酸,俯身亲自将钟昭扶起来,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三年你在外面真受苦了,改天我得好好问问老钟。”

“我爹对我很好,您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再次站起来之后,两个人没过多久就改换姿势,变成了钟昭扶着康辛树的手臂。

师徒二人慢慢往外走,北风吹来明明很冷,钟昭却觉得自己的心前所未有地热。他顿了顿,没有认真反驳康辛树刚刚的话,也算是半默认了对方前面那句的说法:“不过弟子真没事,就算以前有事现在也好了,您放心吧。”

——

时至二月,天下读书人最在意的春闱终于如期而至。

京城陆陆续续涌入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举子,紧张而期待的气氛愈演愈烈,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开始议论今年前三甲的归属。

他们中不乏开盘下注者,钟昭甚至听说有人往自己身上押了钱。

秋闱和春闱的流程差不多,充其量就是考试条件稍好一点,值得一提的是此前主考官人选迟迟定不下来,太子跟端王出于各种各样的心思,都想推自己人上去,两方僵持不下,谁都无法说服谁,于是大家扯开膀子互喷,又热热闹闹地在朝堂上吵了好几天。

其中谢英保举的人是吏部尚书邢琮,谢淮想举荐的人则是礼部尚书窦颜伯,都是各自阵营里的老人,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

相比年轻几岁的邢琮,窦颜伯此前便主持过一次春闱,算是比较有经验,在太子跟端王在御前争辩到一半,由他跟邢琮出面时,乍一开口就把对方怼得灰头土脸。

虽然皇帝没有当场下令主考官一职由他担任,但谢淮和窦颜伯都明白此事已十拿九稳。

主考官在出题和裁定录取人员方面都有很高的话语权,当天下朝时谢淮脸上都洋溢着红光,回府后看到钟昭正带着谢时泽写字,顺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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