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新生的、蕴含着“存在”与“虚无”平衡之力的灰红色“概念奇点”,被希让以自身残余的悖论之力小心封印,收入怀中。它像一颗缓慢搏动的心脏,散发着既危险又奇异的波动。她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因为更紧迫的危机已然降临。
通过碎序之会加密信标传来的情报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入她疲惫的神经——遗烬会与时悸会并未因“万界交汇点”的失败而收敛,反而像是被彻底激怒的疯狗,在另一处重要的规则节点“源初之脊”,开始了更加疯狂、更加不计后果的破坏!
他们不再满足于仪式,而是直接打开了连接混乱维度的通道,如同倾倒垃圾般,将大量扭曲、不可名状的“维度孽物”强行塞入现实!同时,他们利用时间悖论与余烬转化的技术,如同亵渎的造物主,现场“编织”着融合了时间异常与存在终末特性的“合成灾兽”!
“源初之脊”是支撑附近数十个世界规则稳定性的重要支柱之一,一旦被彻底污染、破坏,引发的连锁反应将是灾难性的,无数世界将因此规则崩坏、走向寂灭。
必须阻止他们!
此刻,一道微弱的银灰色流光,正以超越常规认知的速度,在光怪陆离的维度夹缝中穿行。流光内部,是一个被强行撑开的、极其不稳定的临时空间。
希让盘膝坐在中央,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惯有的冰冷与锐利。她正在全力引导着那丝源自“叙事能量”的微弱暖流,配合自身邪神本源的缓慢复苏,修复着灵魂最致命的创伤。虽然远未恢复,但至少拥有了基本的行动力和一定的战力。
在她身旁,望序依旧昏迷不醒,被一层稀薄的、由希让分心维持的银色光晕包裹着——这是她用刚刚恢复的一点序理权柄共鸣,勉强从他自身深处引动出的、最本源的自我保护机制,旨在维持他最基本的生命状态和规则结构不再恶化。他安静地躺在那里,银色猫耳软软地垂着,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安静的阴影,脆弱得与平日那个嚣张傲慢的“序理之主”判若两人。
岚、谢言和何初也各自在角落抓紧每一秒恢复。岚的圣光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但其中蕴含的守护意志却坚定不移。谢言的数据流时断时续,正在艰难地重组逻辑核心。何初抱着膝盖,小脸埋在臂弯里,身体偶尔因力量紊乱而微微抽搐。
整个临时空间都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却又不得不立刻奔赴新战场的沉重与紧迫。
希让的目光偶尔会扫过昏迷的望序,那冰冷的眼底深处,会极快地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复杂情绪——担忧?恼怒?或许还有一丝……依赖落空后的冰冷决绝。她很清楚,接下来的战斗,恐怕无法再指望这个动不动就“嫌弃麻烦”而乱来的家伙了。她必须独自面对。
(场景转换:源初之脊——规则炼狱)
当银灰色流光强行突破维度壁垒,抵达“源初之脊”外围时,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依旧让希让瞳孔微缩。
这里原本应是无数规则脉络如同璀璨神经束般汇聚、编织的宏伟结构,散发着秩序与生命的光辉。但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规则炼狱!
天空被撕裂出无数暗红色的、如同溃烂伤口的空间裂痕,粘稠的、散发着终结气息的“余烬脓液”正从中不断滴落,腐蚀着所触及的一切。大地上,灰白色的“时间畸变区”如同瘟疫般蔓延,范围内的景物在加速风化、逆向生长、乃至不断重复某个破碎的时间片段之间疯狂切换,发出令人心智错乱的嗡鸣。
而在这片被双重污染、光怪陆离的废墟之上,充斥着更加令人作呕的存在——
那是“维度孽物”:如同剥了皮的、由无数惨叫面孔融合而成的血肉巨兽;是不断变换形态、散发着精神污染波纹的透明胶质集群;是挥舞着由纯粹恶意凝聚的触须、所过之处空间自行腐朽的不可名状之物……它们来自规则之外的混乱深渊,是纯粹毁灭欲望的化身。
alongside这些孽物的,是更加诡异、更加违背常理的“合成灾兽”:
有身躯由凝固的余烬构成、却能操控局部时间流速、在“过去”与“未来”瞬间切换攻击的“时烬猎犬”;
有本体是不断循环“诞生-衰老-死亡”时间环、却能将接触之物也拉入这永恒诅咒的“悲鸣之时”;
更有庞大如山岳、半边身体是燃烧的余烬、半边身体是凝固的时间晶体、每一次咆哮都能引动规则结构共振崩坏的“终末编织者”!
遗烬会和时悸会的成员们,如同隐藏在幕后的邪恶祭司,在这些怪物群中若隐若现,他们吟唱着亵渎的祷文,引导着更多的孽物从裂口中涌出,同时不断调整着“合成灾兽”的形态与能力,让这场破坏的狂欢不断升级!
“源初之脊”本身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无数规则脉络被污染、被扭曲、被强行扯断,发出无声的哀嚎。整个支柱结构,摇摇欲坠!
希让没有任何犹豫。
银灰色流光在她身后消散,她一步踏出,孤身立于这片规则炼狱的边缘。冰冷的狂风卷起她金色的马尾,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那属于邪神的、漠然而残忍的光芒炽亮起来。
她抬起手,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汹涌而来的、形态各异的怪物。她的目标,直接锁定了远处,那几个正在引导“终末编织者”的、气息最强的焚寂尊者和报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