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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4 章（第1页）

那只圆滚滚的星辉水元素笨拙却欢快的踢踏舞，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打破了林间空地维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静谧”假象。蘑菇喇叭依旧孜孜不倦地吹奏着《铃儿响叮当》的片段，虽然调子跑到仿佛在崎岖山路飙车，但那股子欢快（或者说吵闹）的劲儿却是实打实的。

精灵长老们头顶的状态栏如同坏掉的霓虹灯，疯狂闪烁着各种乱码和无法识别的情绪符号。那位主讲“哲学树叶”的长老，话语卡在“偶~然~与~必~然~的~”的“的”字上，拖了足足十秒的长音，最终也没能接下去。他空灵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懵逼”的裂痕。

其他精灵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下意识地跟着蘑菇喇叭的节奏用手指点着膝盖，点了几下才惊觉不对，猛地停住，脸上浮现出困惑与自责；有的则盯着那跳舞的水元素，眼神放空，仿佛在怀疑自己几千年的精灵生涯是不是活到了某种幻象里。

希让仿佛对这片混乱视若无睹，甚至颇为欣赏地又鼓了鼓掌，对那位卡壳的长老“鼓励”道：“看来生命的韵律并非只有缓慢流淌一种形式，偶尔的激荡与欢腾，亦是规则之美。长老，您不觉得这比单纯的落叶轨迹，更富有‘偶然’的启示吗？”

长老：“……”他头顶的状态栏彻底黑屏了一秒，然后顽强地重新亮起，变成了：【核心程序过载，启动应急预案：忽略异常，回归主题。】

他深吸一口气（动作依旧缓慢），试图无视那只还在“噗叽噗叽”溅着水花跳舞的元素，以及那魔音灌耳的蘑菇喇叭，用更加缓慢、仿佛加了镇定剂的语调，强行将话题拉回：“……诚~然~，世~间~万~物~皆~有~其~律~动~，但~我~们~今~日~所~论~，乃~是~其~中~的~静~谧~与~恒~久~之~美~……”

然而，希让显然不打算让话题就这么回归“正轨”。就在长老努力重整旗鼓的时候，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再次几不可察地轻轻一动。

这一次，目标不是蘑菇，也不是泉水，而是……空气中那些漂浮的、尚未凝聚成露珠的星辉光点！

只见那些原本如同温顺萤火虫般缓缓飘动的星辉光点，突然像是被无形的指挥棒指引，开始加速流动、汇聚！它们并没有凝聚成水元素，而是……在空地上空，交织、闪烁，勾勒出了几个巨大而清晰的、由星光构成的字体：

【□□】

【老板说得对！】

【哲学，就是用来蹦迪的！】（后面还跟着一个闪烁的、竖着大拇指的颜文字（????????????）????）

望序：“！！！”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又是什么操作？！用星辉光点打应援弹幕？！希让这是把精灵长老的哲学课堂当成偶像演唱会了吗？！

精灵长老们齐齐抬头，看着头顶那闪烁的、充满现代网络气息（且严重不符合画风）的星光弹幕，再次陷入了集体宕机状态。那位主讲长老的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头顶的状态栏这次连乱码都不闪了，直接变成了一片雪花点。

“噗嗤……”一个年轻的精灵侍女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肩膀耸动。

而那只跳舞的水元素，似乎受到了弹幕的鼓舞，跳得更起劲了，甚至开始尝试一些高难度（对于它圆滚滚的身材而言）的旋转动作，结果“啪叽”一下摔在了草地上，溅起一大片带着星辉的水花，然后像个果冻一样弹了弹，又顽强地爬起来继续跳。

场面彻底失控了。

宁静祥和的茶会，变成了蘑菇伴奏、水元素领舞、星光弹幕打Call的……露天蹦迪（慢速哲学版）现场。

希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侧头对已经麻木的望序低语，语气带着一丝邀功的得意：“看，我就说会比说明书有趣吧？静态的哲学有什么意思？动态的、充满‘偶然’和‘变量’的哲学实践，才是‘希望’的真谛。”

望序已经无力反驳。她看着眼前这荒诞到极点的景象，又感受着体内那灰色星璇似乎因为周围规则被希让搅和得一团糟而透出的某种……微妙的“舒适”感？（毕竟悖论本身也是混乱的一种），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或许，对希让而言，把一切既定秩序搅乱，看着新的、意想不到的可能性诞生，就是她表达“温馨和谐友好”的独特方式？

虽然这种方式，足以让任何追求秩序与平静的存在心脏骤停。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峰，精灵长老们眼看就要集体触发“强制重启”程序时，希让似乎终于玩够了。她轻轻打了个响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变化，但那股无形的、搅动规则的混沌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蘑菇喇叭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菌盖蔫蔫地合拢。

空中的星光弹幕闪烁了几下，如同断电的屏幕，瞬间消散。

那只跳得正欢的水元素，动作猛地一顿，然后“啵”地一声，重新散成了最原始的星辉光点，融回了泉水之中。

喧闹与混乱在几秒钟内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集体幻觉。只有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以及精灵们脸上那惊魂未定、三观重塑中的表情，证明着那不是梦。

林间空地再次恢复了它应有的“静谧”。不，甚至比之前更加安静，一种带着巨大问号和心理阴影的安静。

希让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端起自己那杯几乎没动的茶，再次象征性地沾了沾唇，然后对那位还在雪花屏状态的长老，露出了一个无比真诚、无比“友善”的微笑：

“感谢长老的分享，您关于‘静谧与恒久’的阐述，在刚才那场……嗯，‘活力的对比’之下，显得更加深邃和珍贵了。让我们对生命形态的多样性，有了更……立体的认识。”

她这番话，配上那无可挑剔的表情和语气，简直像是刚才带头“蹦迪”的不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