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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0 章（第1页）

自称“知管”的馆长，笑容温和，眼神却如同解剖刀般锐利，仿佛能穿透血肉，直视灵魂与规则的每一丝脉络。他轻轻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上反射着窗外那由无数书籍和符文构成的、缓缓旋转的知识星云，让他的目光显得更加深邃难测。

“答案？”望序重复着这个词，紫眸迎上馆长的注视，没有丝毫退缩。经历了逻辑崩坏区的癫狂、万华镜域的真实拷问、选择迷宫的自我对决，她的心志已被磨砺得更加坚韧。“我更想知道，‘问题’本身是什么。这座图书馆，你，以及你背后所代表的存在，究竟在这场围绕‘变量’的博弈中，扮演什么角色？”

她直接点破了对方并非中立观察者的事实。

知管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赞赏。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优雅地踱步到巨大的红木书桌前，拿起一个看起来像是地球仪、但内部流淌着银河与逻辑符号的装饰品把玩着。

【角色？】他轻笑，【多么具有局限性的词汇。我们更倾向于称自己为…‘知识的保管者’与‘规则的见证者’。】

【这座图书馆，收藏的不仅仅是文字，更是无数世界的‘历史’、‘可能性’、乃至‘规则’本身。我们观察，记录，偶尔…为一些有趣的‘读者’提供有限的‘借阅’服务。】

他的目光扫过望序，以及她身后紧张戒备的岚、谢言和何初。

【比如你们。你们在‘谐星回廊’借走了‘欢乐’（虽然是被迫的），在‘静默档案室’试图借阅‘终结’（可惜被拒），在‘万华镜域’窥见了‘真实’（代价是直面内心），在‘选择迷宫’体验了‘可能性’（并成功归还了大部分糟粕）…】

【而现在，你们来到了我这里，总图书馆长的面前。】

【这意味着，你们有资格…接触更深层的‘馆藏’。」】

他放下那个“逻辑银河仪”，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望序小姐，你，想要什么‘答案’？】

【是关于如何彻底掌控你体内那有趣的‘小麻烦’（他意指灰色气流）？】

【是关于四大恶会，以及那位对你格外‘关照’的希让女士的真正意图？】

【是关于如何修复你灵魂和规则核心的创伤？】

【还是说…】

【你想知道，如何从一个‘变量’，真正成长为能够影响甚至…颠覆棋局的‘玩家’？】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望序的心上。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岚忍不住开口，带着学者的谨慎：“任何知识都有代价。您所谓的‘借阅’，需要支付什么？”

【很好的问题，副队长小姐。】知管赞许地点头，【代价因人而异，因所求而异。】

【对于你们…】

【我可以提供三样东西。】

【第一，关于‘规则之癌’更深层的控制技巧，以及一处可能帮助它‘稳定共生’的特殊规则环境坐标。】

【第二，一份关于当前四大恶会动态及‘寂静’封印稳定性的…内部简报。】

【第三，一次使用‘知识星云’进行有限度规则推演的机会，可以模拟某种特定未来场景，比如…如何应对一位暴怒的邪神，或者如何在多位邪神关注下存活。】

他每说一样，希望小队成员的心就沉一分。这些东西的价值毋庸置疑，但代价恐怕也极其惊人。

【至于代价嘛…】知管慢条斯理地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不需要你们的积分，也不需要你们的灵魂碎片（那种东西我们库存很多）。】

【我只需要你们…的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望序警惕地问。

【一个在未来某个特定时刻，当图书馆需要时，为图书馆完成一件‘力所能及’且不违背你们核心原则的任务的承诺。】知管放下茶杯，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任务内容未知，触发时间未知。可能是帮我们找回一本‘离家出走’的禁书，也可能是去某个即将崩溃的世界抢救一点知识火花…当然，也可能永远不需要你们履行。】

一个空头支票式的承诺，却绑定了未来的不确定性。这比明确的代价更让人不安。

“如果我们拒绝呢？”谢言冷静地问。

【拒绝？】知管耸耸肩，【当然可以。大门在你们身后，随时可以离开。图书馆从不强迫交易。】

【只是，外面那些对‘变量’和‘规则之癌’虎视眈眈的存在，比如‘遗烬会’的许组长，或者某些潜伏在阴影里的‘知识猎手’…他们是否也像我们这么好说话，我就不得而知了。】

赤裸裸的阳谋。利用外部的危机，逼迫他们接受这份充满不确定性的“契约”。

望序沉默着。她需要力量，需要信息，需要破局的方法。馆长的提议无疑是雪中送炭，但炭火中可能藏着毒刺。那个“承诺”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引爆。

她感受着体内那初步驯服的灰色气流，看着手背上微热的“镜痕”，想起万华镜中看到的、希让独自面对三大邪神的幻影，想起白晓的牺牲，想起闻汀…不，希让那复杂难言的眼神。

她没有太多选择。

“我接受。”望序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但仅限于我个人。我的队友，他们不参与这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