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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第2页）

那扩散的“寂静波纹”突然改变了性质！

不再是试图冻结或定义，而是散发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存在否定”之力！它不再与混沌漩涡正面碰撞，而是如同虚无的幽灵般，穿透了混沌漩涡那针对“规则”和“能量”的防御，直接作用于“概念”与“信息”的层面！

一瞬间，望序感觉到，自己脑海中关于“热”的概念正在变得模糊！她明明能看到领域内流转的能量，却无法理解那代表着“温度”！紧接着，是关于“声音”的理解在消退！她看到何初在张嘴，却无法将那个动作与“呼喊”联系起来！然后是“颜色”、“情感”、“时间流逝感”……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的“认知剥夺”如同瘟疫般，透过壁垒，开始侵蚀领域内部！

“它……它在删除我的记忆？！我的感觉？！”何初发出了惊恐却无声的呐喊（她已无法理解“声音”的概念）。

岚和谢言也陷入了类似的混乱，她们的精神力和空间感知依赖于对基本概念的认知，此刻正在迅速崩塌！

望序的“镜湖”也受到了严重影响，冰蓝色的领域光芒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其赖以存在的“秩序”、“调和”等概念基础正在被动摇！

这不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存在意义的剥夺！是比毁灭更加彻底的“从未存在过”！

希让的脸色第一次真正变了！她可以对抗有形的规则，可以扭曲能量与物质，但这种直接针对“认知”和“概念”本源的攻击，极其罕见且棘手！

“混账东西！”她眼中闪过一丝暴怒，显然没料到这“种子”刚刚苏醒，就能动用这种层级的力量！这已经触及到了“本源规则”的范畴！

她猛地双手一握，整个混沌领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向内坍缩！不再是扩张防御，而是极致的收缩与凝聚！

“既然外部概念不可靠……那就以我为基！混沌心象——开！”

轰！！！

坍缩到极致的领域，仿佛化作了一个微型的混沌奇点，将希让和望序等人彻底包裹其中！外界的一切概念、规则、信息都被强行隔绝！在这个“混沌心象”之内，一切的法则，只由希让的意志来定义！

在这里，“热”就是希让认为的“热”，“声音”就是她允许的“声音”，“颜色”和“情感”皆由她心念而动！她以自身邪神的位格和混沌的“无序”特性，强行创造了一个绝对主观、隔绝外部定义的临时避难所！

那“存在否定”之力撞击在“混沌心象”的外壁上，如同撞上了一堵由“可能性”本身构成的墙壁，再也无法侵入分毫。

领域内，众人那被剥夺的认知和感觉迅速恢复，但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骇。刚才那一刻，她们真正体验到了“被世界遗忘”、乃至“自我存在”被动摇的恐怖。

希让维持着“混沌心象”，脸色略显苍白，显然这种程度的防御对她消耗极大。她看向领域外那依旧在弥漫的、试图否定一切的“寂静波纹”，紫眸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与……一丝极其深沉的忌惮。

这“种子”……比预想的还要麻烦得多。

它的第一次“呼吸”和试探性攻击，就已经动用了规则冻结与概念否定两种可怕的力量。而且，这恐怕……还远不是它的全部。

“混沌心象”之外，那苍白的波纹缓缓掠过，最终，如同潮水般退去。

第一次来自“寂静”本体的试探，似乎暂时结束了。

但希让和望序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当“混沌心象”缓缓消散，重新显露出加固后的领域景象时，每个人都沉默着。

她们通关了这次试探性的攻击，依靠的是希让那超越常理的力量。

但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

当那颗纯白星辰彻底苏醒，当“寂静”的规则完全覆盖这片虚空时，她们……又能躲到哪里去？

望序看着希让那坚毅却难掩疲惫的侧脸，又看了看身边惶恐不安的队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们将要面对的，是一场何等绝望的战争。

“混沌心象”缓缓消散，重新显露出那片被加固后、星云壁垒厚重如实质的领域。外界那令人心智冻结的“寂静波纹”已然退去，但留下的并非安宁，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暴风雨间隙的死寂。领域内，光线似乎都比之前黯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规则激烈碰撞后残留的、带着焦糊味的虚无感。

何初瘫坐在地，眼神空洞，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显然还未从“概念剥夺”的恐怖中恢复。岚和谢言背靠背坐着，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试图通过彼此的存在来确认自身认知的完整性，她们的精神力与空间感知如同被狂风蹂躏过的蛛网，残破不堪。

望序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镜湖”领域收缩到最小范围，冰蓝色的光芒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刚才那瞬间的“认知剥夺”几乎动摇了她的存在根基，若非希让及时展开“混沌心象”，她不敢想象后果。灵魂深处传来阵阵被强行撕扯后的虚脱与刺痛，比任何物理创伤都更令人疲惫。

她抬起头，看向站在领域中央的希让。

希让依旧站立着，身姿挺拔，但那耀眼的金色高马尾似乎失去了些许光泽，微微凌乱地垂落几缕在额前。她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那抹惯有的慵懒与玩世不恭被深深的疲惫与一种近乎实质的凝重所取代。连续高强度地重构领域、对抗规则冻结、乃至最后强行展开“混沌心象”抵御概念剥夺，对她的消耗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她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出言安抚或嘲讽，只是微微阖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周身那磅礴的混沌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内敛，仿佛一头受伤后舔舐伤口的凶兽。

领域内一片压抑的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规则缓缓平复的细微嗡鸣。

良久，希让才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狼狈的众人，最后落在望序身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都没死透吧？”

这话语依旧带着她特有的风格，但其中的关切（或者说确认）意味，却难以掩饰。

望席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腿一软，险些摔倒，被希让伸手虚扶了一下，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混沌力量托住了她。

“别逞强。”希让蹙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悦，“那东西的‘呼吸’带走了你们部分‘存在感’，强行行动只会加剧灵魂的损耗。”

她抬手，那枚融合后的【源初之声】碎片再次浮现，其散发的纯净光辉比之前更加柔和，带着一种抚慰灵魂、稳固认知的力量，如同甘霖般洒落在众人身上。何初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岚和谢言的脸色也好转了一些，望序感觉灵魂的刺痛感被有效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