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姐……”刘倩茜准备说时,又想到不能够拖累了杨冲锋,他越是关心,就越加不能够让他知道,才是对他好。
杨冲锋也看出她的担心,心里也就更加沉重,刘倩茜的巨大变化如果说在银河天连锁酒店里见到她,认出来时为她感到高兴,但此刻也就能够体会到这些年来她的苦了。那种孤苦拼搏,心里压抑着满腔的悲恨、挣扎着的生活着,让他心里也就更加沉痛一些。当下也就不再逼她,而是伸手出去,说,“真想苦,就过来趴到这边好好地哭一场,把这些年来的苦都哭出来吧。”
看着杨冲锋,那脸上的神情,刘倩茜稍加犹疑就站了起来,走过来做到杨冲锋身边,当真大哭起来。黑牛走进包间里来,见到杨冲锋让一女抱着在痛哭,不免有些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杨冲锋见了他,用手暗示黑牛先离开。有外人在,刘倩茜会不会将深藏在心里的故事说出来?
女人的决心那是难以估计的。
等刘倩茜哭够了,慢慢平息下来,杨冲锋说,“小倩,这几天自己就好好休息几天吧,我给你向夏总请假?”
“不要……我到夏总身边不久,做这助理的工作也还没有完全熟悉,和公司的各方面都还在磨合中,再说公司这段时间正处于最近要的关口,我哪能够走开?”刘倩茜说。
“那也多休息两天,就不去京城里吧。”杨冲锋说,这些话也就是让刘倩茜将心念转开,当然,也是对她的关怀。
“嗯。”之前夏瑜曾说过,刘倩茜可以不去京城的,这时不去也不会有什么不妥。哭过后,人感觉到就有些不同,之前孤心苦旨坚持的信念,也就有些松动,觉得自己确实也该换一换心境,未必就不是更好的进取之策。
“能不能说说你们到北方的情况?不要总一个人将这些事藏在心里,方姐的事实你的事,难道就不是我们的事大家的事?到底发生什么了,说出来大家商量着来处理,总比你一个人去做要容易些。”杨冲锋握着刘倩茜的手,不让她抽离开。刘倩茜本能地想挣开,可哪能从杨冲锋的手里挣脱去?
刘倩茜还是不说话,但手却让杨冲锋握住,两人也就僵持着。杨冲锋很有耐心,静静地等着。刘倩茜心里复杂,知道杨冲锋有能力,武力更是强。当年押运烟被劫时,就是杨冲锋干净利索地处理了那些劫匪。只是,如今他的身份完全不同,怎么能够再将它卷进这些私下仇杀里去。
“说吧,要知道会有很多人都在等你说出事实来。肖成俊现在在京城里,李翠翠李姐掌控着万利集团,刚才黑牛就进来过,只是你在哭,还有更多的人都在关注着你和方芸姐的事情。”杨冲锋慢慢地劝说,让刘倩茜感觉到确实有足够的力量来处理这些事。“就算我们不参与你的事,听了后给你出出主意,不也很好吗。我们都是从柳泽县走出来的,都是从柳芸烟厂里走出来的,还有什么不值得你信任的?”
“冲锋……我……”刘倩茜准备说,却又停住。
“好了,慢慢说。”杨冲锋说着,握住她的手也紧了紧,像是给她不少力量一般。
“冲锋,记得那年我跟着方姐回县里,就是想拉一帮人到北方去做私烟的。你不肯去,方姐很遗憾,要是有你跟着在身边就会安全很多。做私烟利润大,风险也大。这风险不单来自地方部门的打击,更主要是来自地下力量的吞噬。方姐当年在北省经营几年,觉得能够站得住脚,她舍得花钱,各方面也都有朋友,就想着做几年就收手。
我们带着人到了北省后,地方先就选好,机器也都预定好了的。等人一到,也就安装调试,过去的人里,有几个都是技术上很好的,我们做起来也就顺利。不到半年,在北省私烟里就占了将近一半的份额。方姐也知道发展有些快了,会让人眼红的,但在县里有人保护,他们心里想着要做得更大。到这时,方姐也就无法收缩,打算再做一年,就慢慢地转走。”做私烟的事,杨冲锋当年就他能够说过的,利益大,风险也就大,一套设备几十万或上百万,能够做到两年就很有利益可赚了。但像方芸这样的,地方头脑人物才是拿最大那一份的人。而方芸这样的,却是风险最大的。
要想找机会,就得搏一搏,这样做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快做到一年时,本钱已经赚回来了,要是能够再坚持一年,也就可以转地方再找机会。大家做私烟基本上也都这个法子,方姐也是这样打算的。谁知道,我们一次出烟却给堵住了,还是在县里给堵住的。方姐急忙给县里的人招呼去,那书记以及给找到市里了,县里的黑帮头子也给人控制住。
对方是什么人,我们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不是部门来的人。他们将我和方姐两人都控制住,带到市里,见到一个人,这人有四十来岁,看他那样子有些当官的像,但所作却和黑道上的人一样,甚至比黑道里的人更狠更毒……”刘倩茜说到这里也就哭起来,哭地很伤心,无法在说下去。
等她稍为稳定些,刘倩茜才继续说。对方千方百计要将他们的厂吞下来,要方芸将这一年来的所得也要吐出来。方芸也是在外面混几年了的,哪肯就这样屈服,随后,那人就叫来几个人对方芸实施轮jian,弄得方芸奄奄一息。刘倩茜受了不少的打,当年的刘倩茜还很青涩,倒是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折腾。
随后将方芸关押起来,两人商议着,还是将厂子交出来,但那些人却是从柳泽县带来的,要是罗到对方手里,不仅会没有什么钱,只怕还会给管制起来,给对方做奴隶用。方芸就用柳泽乡下话和刘倩茜说,要她先回县里,让那些人都先想办法逃离。主要工人平时也不在厂里住的,也都有一套预防出事的应对办法。私烟要是给抓住,一是罚款,二是收缴机器。只要技术人员逃离开,今后就能够重新做起。
方芸之前就有这方面的预案,现在要刘倩茜想法子去办,将柳泽县的人都遣散开,他们今后就还有机会重来。估计对方总不会要人性命的。
等对方又逼问了两次,方芸才答应下来。要对方将两人放出去,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把钱叫出来,把厂子也交出来。对方却逼着方芸帮他们经营运作,方芸也先应了下来。之后要对方将她的手机退回,给主管人员打电话指挥。等听到方芸是用土话在说时,对方也就知道方芸是在虚与委蛇。那人对方芸猛踢一脚,将方芸踢倒,在让手下的人乱棍打死。刘倩茜也给乱棍打得浑身是伤,都在野外,后来养伤就用了半年。回到市里去了解情况,却给对方察觉,算好机敏逃开。
方芸就在那一次里给打死了,虽说在公安局里立了案,却算是无名尸案。地方上谁还会去追查?再后来,刘倩茜请人到县里和市里去查,但是没都查不出来。两年后,那个和她们合作的县委书记还在任上,刘倩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