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周秀芬在堂屋里给他大孙子缝补裤子呢。江三荷则是在后院浇水,顺便摘一颗白菜晚上炒瘦肉。“周婆子,给老子出来!”男人大声呵斥道。“东子?这是干什么呢,哎哟,大孙子啊,你终于回来啦,晚上奶奶让你娘给你做肉吃,你可别生奶奶气了,乖。”周秀芬闻声出来,不等她诧异,就看到她的亲孙子也站在院子里。“你的好孙子,把我家的鸡偷了,还给吃了,你看看怎么赔钱吧!这要不是一个村的,我定把你大孙子的腿给打断!小小年纪不学好,从小就知道偷东西,鸡也是你配偷的?拿一两银子来,不然我有你好看!”孙东气得一脚踹在孙光宗的膝盖上,后者疼的跪在地上。竟然哭了起来,看起来好不可怜。把周秀芬心疼的哟。都要跟着流泪了。“你打我孙子干什么,谁说他偷你家鸡了?有人瞧见没?我看是你想讹我家钱!我孙子这么乖,怎么可能偷鸡,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知道我们家没有男人,想要欺负我们,大家快来看一看啊,这人欺负人啦——”周秀芬冲到家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了泼。她大声吼叫着。又哭又唱。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死了人,请了戏子过来唱戏呢。冬天,都没什么农活要干,正是猫冬的时候,村里人听到动静,都朝这里聚集。很快,孙家门口就站满了人,村长和族长也过来了。“这是干什么呢?大冬天的在这吵什么,都是一个村的,闹成这样像什么话!”孙村长竖着眉毛,吼道。“村长,你可要给我们作主啊,这孙东见我家没有男人撑腰,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婆子我心里委屈啊,他打我孙子,还想讹我家钱,说什么,不给他一两银子,就要杀了我们。”周秀芬恶人先告状,一边哭一边擤着鼻涕。手上多了一团黏糊物。把孙村长恶心的哟,愣是连连后退好几步。“东子,她说的可是真的?”孙村长知道周秀芬是什么人,所以并未相信她说的话,而是问起孙东。“自然不是,这小畜生偷了我家的鸡,到山里吃完了才下来,被我们捉个正着,你们瞧,他袖口还有鸡毛呢,不信你们闻闻他嘴里,有没有鸡肉味,我可没冤枉他,我儿子亲眼看到了。”孙东不会吵架,被周秀芬的泼妇样气的不轻。他松开拽着孙光宗的手,对着孙村长告起了状。“周氏,三天前我已经告诫过你了,要不是族长心软,我定要将你一家赶出孙家村,村里人的面子都要被你丢光了,你教不好你孙子,纵容他上街偷人钱袋子,刚好被官差抓住,几板子下来,你不让他长长教训,反而变本加厉,你们一家,给我滚出孙家村!”孙村长气的指着周秀芬破口大骂。“我凭什么走,这是我家的宅子,我就住在这里,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去县衙报官,说你想害我们!”谁知周秀芬这般泼妇。这下不止孙村长生气,族长也气了。他心软,想着孤儿寡母被赶出村活不下去,这才劝着村长饶过他们。谁能想到,这一家三口,这般可恶。最后,闹了一个时辰,天都黑透了。周秀芬才松口,说等后院白菜卖完,给孙东家买一只鸡,这才了结此事。孙东知道,要再多周秀芬也不给,只能憋着气回家了。孙村长一个脑袋两个大。烦透了这一家三口。第二天一早,江三荷就被周秀芬从床上拽起来。“去镇上卖白菜去,你不替你儿子还债,难不成让我这老身子骨来还啊?赶紧去,别偷懒。”江三荷昨天哄了儿子老半天,才让他不再哭。以至于晚上觉都没睡好。现在天没亮,就被喊起来,她身上又疼又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哦,知道了娘。”江三荷不敢拒绝,撑着身子来到后院。等她挑着担子上路时,天还没亮呢。屁股疼,腿也疼,膝盖更疼。江三荷走一会,歇一会。总算赶在辰时中到达镇上。排队进城后,她径直走去菜市街。可自从孟不咎上任,镇上已经改革了,凡是摆摊的,必须交三文钱,卖完打扫干净地面,便可取回这三文钱,算是变相的保证金。反正先前也要交钱,这些人都没有意见,比起之前,等于摆摊不要钱了,反正会还。因此,菜市街都干净不少。江三荷身无分文。她交不起保证金,只能挑着担子一路叫卖。冬天菜少,能吃的无非就这几种,路边的摊子基本上都是卖白菜和冬笋,或者菌子干的。还有一小部分卖萝卜。根本没人买江三荷的。她怕卖不出去,被婆婆骂,在菜市街晃荡几圈后,又去了别的街道。挨家挨户的站在门口吆喝一嗓子。总算在上午卖出一半。来到无疾街,又路过了江福宝开的仁爱医馆。她卖菜的模样,刚好被江福宝瞧见。“二丫,那是我姑姑吧?”江福宝眼睛最尖了。哪怕隔着好几米,她都能看清街上路过的百姓的脸。“对,是她。”潘二丫点了点头。“听着像是卖白菜,哎,真是脑子不清醒,要是好好的,别犯傻,至于过这种苦日子吗?”江福宝叹了口气。只要江三荷脑子不傻,就凭江三荷是她亲姑姑这一条,她也不可能对她多差的。旁的不说,起码吃喝不愁,肯定过的跟她伯娘们差不多。偏要去过苦日子,又伤了自家人的心。江福宝不会帮她,也不能帮。想到从前阿奶因为姑姑,时常暗地里抹泪,江福宝就一肚子气。从前只当小说里写的都是假的。什么富家女非要跟农村凤凰男结婚,还要伺候男的一家子,更是倒贴男方家,甚至为了欺负她的男方家跟自己的亲人赌气。看来小说都是来源于生活。从古至今比比皆是。好日子不要,偏要自讨苦吃。:()读心术,带着出租屋穿越馋哭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