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几个水匪见状急忙冲进来,朝以禾也顾不得跟他们纠缠,翻身跳了出去。
一跳下去,冰冷刺骨的河水就像刀子似的直往骨头缝里钻,她呛了几口水,感觉肺都要被挤炸了似的,手脚胡乱的挣扎着。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她闭着眼睛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手臂,靠着他的力量爬上了船板。
她压着胸口剧烈的猛咳了几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红黛扑过来抱着她止不住的抽泣。
“娘的!他们在下头!快追!”水匪们扒着窗子张望着,指着他们厉声吼道。
江如蔺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子,吹起火星子后利落的扔到了船上,星星之火瞬间燃起了冲天的火光,有几个水匪刚要往出跳就被火舌燎了回去,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火势越烧越旺的船,划着船板往岸边而去。
晚上的寒风一吹,朝以禾跟红黛抱成一团直打哆嗦,冰冰凉凉的湿衣服贴在身上,冻得手脚都麻了。
足足过了将近两炷香的工夫,他们才靠了岸,江如蔺把她们安顿好,赶紧四处搜寻来干树枝点了个火堆,火堆燃起来后她们才感觉身上的寒意渐渐驱散了几分。
朝以禾沉沉的吐了一口浊气,仰脸疑惑的望着他:“刚才船怎么一点就着了?你做什么手脚了吗?”
“找船板的时候我看见船上有十几坛酒,就用酒把船从里到外浇了个遍,就算烧不死他们也能拖延一会。这也不是久留之地,等你们身上的衣裳烤干了咱们先找个客栈。”
红黛心疼的望向河面上烧的正旺的船,惋惜的直掉眼泪:“可惜了,咱们的行李全被烧了。”
“不要紧,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身上装着银票呢,为了以防万一我用油纸包了,也没有被水淹。只要有银子别的都没所谓。”
她崇拜的望着朝以禾,眼睛里直冒小星星:“娘子你太聪明了!还是您有远见!”
“嗯,你夸得娘子很受用,明儿给你买好吃的。”
她们说笑了两句,刚才压抑的气氛也渐渐消散了,天快亮的时候她们的衣裳才烤的半干,太阳快出来也没那么冷了,江如蔺便熄了火堆,搀扶着朝以禾找了最近的一家悦友客栈住下,他们夫妻俩一间,红黛单独住一间。
洗过澡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裳,喝了两碗姜茶后,朝以禾才感觉身上缓了过来。
折腾了一整晚,脑袋里紧绷着的弦一松开才感觉到困乏,等他们睡醒的时候已经时近黄昏。
朝以禾去钱庄兑了张银票,让小二把饭菜送到了房间里。他们正打算吃饭,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争执声,听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她跟江如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推开窗子,一眼就看见一个水匪跟江有拉扯着,他们俩都蓬头垢面的,可见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以活命。
水匪快步跟在江有后面,急声道:“你现在想撒手不管?没那么便宜的事!我的兄弟们两个被活活烧死了,还有俩都受了重伤,你拿银子出来!”
他不耐烦的顿住脚步,没好气的低吼道:“你还有脸跟我要银子?他们死了是他们命薄,跟我有什么相干?让你办的事你没办成,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大爷交代呢!”
“那我管不着,不给我银子你就别想走!”说着,水匪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厉声威胁道,“横竖我们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买卖,也不怕多你这一条人命!你自个儿好好掂量掂量!”
他急忙捂住水匪的嘴,仓皇的四下环顾了一圈:“你小点声!喊什么喊?银子我有的是,但可不能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