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是亲眼看见的,三少爷身上的酒气那么重,绝不可能有错!”江得点头哈腰的说道。
路氏跟她对视了一眼,紧绷的肩膀泄了劲儿:“婆母,说不准是咱们多虑了。二爷死的时候他才多大?说不定他压根就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他进京之前有几分骨气,可骤然到了这么繁华的地方,好吃的、好玩的数不胜数,他一准一心只想着吃喝玩乐了,哪还顾得上别的?”
林氏睨了她一眼,眉头紧拧着:“蠢货!川儿活着的时候可是一等一的聪明能干,他是川儿的亲儿子,岂会那么不成器?”
“那……您的意思是,他是装的了?”
“不好说。可别掉以轻心,你跟抚儿要是轻敌了,说不准把逮着机会就得把你们的骨头啃了!”
路氏打了个寒颤,收敛起神色低头恭敬的说:“是,儿媳记住了。”
“还有他那个娘子,你也看出来了,那丫头可不是个善茬,这两次咱们和裕祖媳妇都在她手上吃了亏了!要是他们夫妻俩一条心对付咱们,那还真有点不好办。”
“儿媳明白。”
见她们还有话要说,江得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她们婆媳俩关起门嘀嘀咕咕的私语了好一会儿,路氏才快步离开了红松院。
两天后的清晨,一大早江家各支的亲眷和耆老、尊长便都赶到了江府,在众人的见证下,江如蔺和朝以禾向先祖的灵位进香,朝以禾的名字也被正式写进了江家族谱。
林氏用帕子轻轻拭泪,长叹了口气哭着跟旁边的妇人们说:“如蔺这些年可没少吃苦,虽然他一直流落在外疏于管教,但不管咋说到底是咱们江家的血脉!以后他要是有哪里冒犯了大伙,还请大伙多担待啊!”
曾氏急忙接过了话音,一唱一和的说道:“祖母慈爱,可要我说,可不能一直这么惯着堂弟和堂弟妹。
诸位婶婶、,你们是不知道,堂弟妹才回来没两天就敢忤逆尊长了,八成是见堂弟对祖母和我婆母不尊敬,她也有样学样!”
“啧,不许胡说!如蔺媳妇是从乡下来的,她自然没你懂事,以后你多教教她就行了,就算他们有什么不周到,我想也不是故意的。”
“祖母~您怎么还帮着他们说话啊?堂弟妹连您和婆母都敢顶撞,我哪敢管教她?
婶婶、们,祖母她老人家原本是一片好意,想让堂弟妹多跟我们走动走动,早上来跟我婆母一块吃个饭亲近亲近。可你们猜堂弟妹是怎么做的?她嫌累,还教训了我们一通!”
直到她把话说完了,林氏才煞有介事的叱责:“你的话是越来越多了!如蔺媳妇不就是噎了我两句吗?也值得你说的人尽皆知?反正我都是黄土埋了半截子的人了,什么话听不得?”
她们这几句话一说完,在场的妇人们都隐晦的交换了一下视线,再看向江如蔺和朝以禾时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就带出了几分厌恶。
林氏她们避重就轻的只说叫朝以禾一块吃早饭,可没说让她晨昏定省的去给路氏请安,更没提回府时江得不让他们走正门,和接风宴上曾氏的百般刁难。
进过香后,众人一块到正厅喝茶。
江如蔺轻轻吹散茶盏里氤氲升起的水汽,朗声开口:“祖母,这些年家里的铺面、庄子都全靠大伯和两位堂兄打点,实在太辛苦了。既然我是江家的子孙,便该替江家出出力,我爹生前做的事,不如一样交给我去做吧。”
林氏的手一抖,茶水险些泼洒出来,她实在没想到江如蔺竟会直来直去的跟她要权,片刻后,她又迅速的镇定下来,慈祥的笑道:“你才刚回来,何必这么操劳?那些苦差事就让你大伯和堂兄们做,你好好陪陪祖母,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