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深指尖顿了顿,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却想不起来。他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眉梢微挑:这人说话都带着别扭劲儿。
等待期间,江律深开始观察这座小别墅。配套的花园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在周边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的花园映衬下,这栋“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别墅反倒显得鹤立鸡群。
他的目光又移向别墅本身,一楼有将近整面墙的落地窗,里面隐隐绰绰映出一抹高挑的人影,看得不太真切。
心头又涌上一种熟悉的感觉,江律深眯起眼想仔细看清。
就在这时,管家出来开了门。
这是位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子,面容和蔼,但锐利的眼神隐约能让人窥见他的精明;健步如飞的姿态,也彰显着他身体硬朗。
不愧是霸总的管家。
江律深扶了扶眼镜,面对管家客气的招呼,也淡淡一笑,点点头作为回应。
“江医生啊,叫我陈叔就好,我是这里的管家。”他皱着眉,苦巴巴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我们老板可能会有些不配合,还请你多忍耐。”
陈管家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叮嘱,想先给江律深打个心理准备。
天知道,为老板找私人医生这件事有多曲折。
最早是小沈总突然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绕了七八个大弯扯东扯西,却始终没说到重点。陈叔从小看着他长大,哪里听不出他十句话里藏着的一句——想找个私人医生。
陈管家表面上不动声色,怕小沈总恼羞成怒,便悄悄招聘了几位私人医生。结果小沈总发了好大的火,一见到那些前来上岗的人,就骂骂咧咧地让人滚。
陈叔原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还为猜不透小沈总的心思、两人没了默契而伤心了许久。
结果没过多久,小沈总突然拿了份档案,别扭地让他去谈合作。好不容易把合同签下来,小沈总更是盼星星盼月亮,从今早到现在,已经换了三套西装。
今日一见江律深,陈叔心里暗道果然不同凡响——对方的脸比照片上还要周正,那股气质也十分出众,不像个打工人,反倒像位富家公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江律深。
江律深面上毫无波澜,说话时嘴角似乎都没什么起伏:“放心,我是医生。”
江律深说得言简意赅。既然是雇佣关系,拿钱办事,自己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至于那位雇主配不配合,就不归他管了。
这个想法或许有些无情,但这是江律深的工作理念,多余的客套话,他便不再多说。
陈管家倒对江律深这副不卑不亢的性子有些惊讶。先前那些私人医生,或许是打听出小沈总年轻多金,总爱向他打听些有的没的,甚至问过不少脱离工作内容的事。
可这位江医生,性子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虽表情温和,但眉间带着疏离,反倒给陈管家留下了好印象。
接着,两人沉默地走过鹅卵石路,穿过小庭院,来到别墅内。
推开雕花的沉重大门,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面巨大的落地窗——方才他在屋外就注意到的那面。
正午的阳光直射进屋内,晃得眼睛有些刺痛。等适应了光线,江律深才看见沙发上坐着一名男子。
对方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西装,双臂展开,慵懒地搭在沙发背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一只银色打火机,抛起,落下。吊儿郎当的动作,莫名添了几分矜贵。
那股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
只一眼,江律深就确定,这人就是方才他在窗外看见的那抹身影。
江律深自认为是个冷淡克制的人,二十几年来,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刻骨铭心,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