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满意地抖了抖牛耳,鼻环叮当作响。
拿回去给尊主还有小禾看看,嘿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印飞白[化了]:我被做局了,谁为我发声?
阿毛[星星眼]:嘿嘿嘿嘿嘿嘿……俺画得可真好。
第125章地牢
魔域的监牢是由天然形成的岩窟与坑洞组成,若是较为幸运一点的囚犯,或许有机会能够挤在稍微干燥的角落,避开污浊的水洼和炽热的地缝,不必忍受冰火交替的煎熬。
但浓重到几乎凝结成雾的血腥气,混合着皮肉腐烂的甜腻恶臭,还有类似硫磺的刺鼻气息,三者纠缠在一起,令人难以控制地扶墙反胃。更别说几近于无的幽暗光线是来源于嵌在岩壁上的几簇磷火,偶尔跳动时,照出那些层层叠叠、新旧交错的暗褐色污迹。地面湿滑泥泞,踩上去是一种腐烂物与不明黏液混合的软烂质感。
温禾捂住口鼻,避开头顶悬着的挂着两三片干涸皮肉碎屑的刑具与锁链,找了个角落蜷缩。
不消一会,感受完自由与风的印飞白也被推搡着进来了。
他进来时脸上完全是一片茫然,但手被反扣在身后,脚上也被上了锁链,一步一行都受到了限制,也就无从反抗了。
印飞白在温禾的对面坐下,离得不远,对上她的眼神,一起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也……”印飞白喃喃。
他被丢进来不奇怪,可温禾为何在此?那魔头不是对她……怎舍得让她沦落此地?
“我……”温禾抬起头,张了张口又闭上,似有难言之隐。
印飞白懂她此刻的感受,因为他也有口难言。明明之前暴揍了他一顿的那头牛突然对他分外热情,可是热情过后又突然冷冰冰地将他一顿捆绑送进了此处。根本就是毫无理由地把人当做面团,就是一顿揉搓捏打。
他在来时的路上想了又想,又坐在这里想了又想,最后终于想明白了。
这一切都归罪于温如晦这个魔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他为何也这般对你?”但印飞白还是很好奇她是因何而来。
温禾幽幽叹气:“因为送茶的女婢撞见了你和我。”
“我和你?”
“你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被她瞧见了,误会了。”温禾苦笑着,脸都皱成了一团,“女婢在他面前告了状,这不就一怒之下,把我送来这里跟你作伴了。”
理由成立,相当成立。
印飞白一听就觉得是那魔头能做出来的事情。他早就知道,那人就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阴晴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意外。
他哼笑着骂了一句:“亏他会想,渣滓。”
温禾抱着膝盖不再言语,怔忡片刻,忽地将脸埋进臂弯。
少女纤瘦的肩膀开始颤抖,宛如一触就会飘走的蒲公英,脆弱可怜。
印飞白坐在她不远处都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伤心,想着她如今一腔衷情错付,应当哭得很惨,于是出言安慰道:“你也莫要太伤怀,天涯何处无芳草……”
“……”
那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早日看清他是何等样人,死了这条心,反倒能得解脱。”
他真的是在认真地在安慰自己,温禾拼命压抑着自己不要笑得太放肆,憋得脸色都红成猪肝色,连眼泪都逼出了几滴,瞧着倒真有几分哭过的模样。
她埋着头,闷声对印飞白道:“……多谢。”
监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印飞白紧抿着唇,靠坐在坚硬冰冷的岩壁,抵着脊骨传来丝丝的疼。他向来不擅长应对旁人的眼泪,更遑论每次看见眼前的她时,心口总会有他过去从未有过的感受。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没有人教他,也没有人告诉过他。
只是觉得她很特别。
他杀过不少人。那些人统一都曾耻笑过他那张残缺可怖的脸,而后又统一的在生死关头换了一副嘴脸,低眉顺眼、痛哭流涕,跪拜在他面前请求他大人有大量放他们一马。
大人有大量?
印飞白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当初又是谁骂他下三滥的小人?
你看啊,所有人都一样,一样的无耻卑鄙。
唯独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