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娘担心惊鸿楼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她的外甥经营馄饨摊,玄矶司的谢统领是常客,便拜托外甥提一嘴,不料,谢统领寒衣夜上门。
李朔不感兴趣,方要走,吐完的李念一抹嘴,道一句有点意思,随着谢阑珊和文娘上了楼。
李朔蹙眉,随上去。
文娘的寝屋在东北拐角,屋内罗帷重重,胭脂味甚浓,几人入内未察觉任何异常,谢阑珊翻出探灵罗盘,楼上雅间及姑娘们的房皆查验一趟,均未发现异样。
“具体什么样的异动?”谢阑珊问。
文娘:“类似低低笑声,似有若无,停下时,笑声就没了,继续笑声又出现。”
“停下什么?继续什么?嗝~”李念插嘴:“文娘,你得说清楚。”
文娘帕子掩红唇,瞄了眼墙龛一角,伸手撩开红纱帘,里头供着一副鲜活的三男两女辟火图。
“就是做这个的时候。”
……
谢统领与李念一个大男人一个半大男人双双不自在,但看李朔,仍旧沉郁着一张脸不为所动,谢阑珊冲人竖大拇指,“头,还是你淡定。”
“那是,我爹从不近女色,视美色为粪土。”李念颇自豪。
谢阑珊凑小公子耳畔低声问:“那你是打哪来的。”
李念:“……我爹说这是个秘密。”
李朔推开木格窗,寒风灌进几缕,今夜颇冷,风里含着焚纸味儿。
夜已深,街巷无人,唯有更夫缩着脖子恹恹路过。
李朔掐住延至窗口的一片叶子。
惊鸿楼北侧墙壁生有密密匝匝爬墙虎,叶片青绿交接,李朔端详片刻,揪住一条爬墙虎藤蔓,施出的火咒顺藤蔓而去,小半片楼墙着了火,文娘大惊:“掌司大人手下留情,别烧我惊鸿楼啊。”
一叠声惨叫声中,一个清瘦的公子顺着窗户爬进来,落地抖下一地爬墙虎叶子。
原是爬墙虎精。
罗盘失灵,是因灵息过弱,可忽略不计。
“大人饶命啊,小的方生出灵识不久,从未作恶。”
李朔指尖一道冰气灭了满墙的火,谢阑珊审视小精怪:“既生出灵识,为何不去玄矶司报备入灵籍,散妖散精当邪祟处之。”
“小精错了。”爬墙虎颤着满头的叶子跪地,“是我贪恋风景,想着晚些去玄矶司报备,大人开恩。”
“贪恋何风景?”李念打个酒嗝问。
爬墙虎觑一眼风姿绰约的文娘,“就是床上的风景啊。”
……
谢阑珊一鞭子将小精圈住,“淫贼。”
“我没淫,我只偷窥啊。”
老大在这,结案就是利索,谢阑珊拽着小精朝外走,文娘拦住,“大人,这小精模样生得俊俏,亦不窃物,只安安静静偷窥,实属难得,要不任由他生在惊鸿楼罢。”
爬墙虎猛点头,“我保证不扰民。”
“闭嘴。”谢阑珊转头说:“文娘啊,这精怪偷窥啊,你竟为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