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隔着楚河汉界,跟坐在一张桌子前差不多。
她半眯着眼有些昏昏欲睡的想。
桂枝揉得还怪舒服的。
……
晋王府
河倾月落,卫允华坐在廊檐下,旁边放着一罐酒,他心头复杂,好似一股绳子拧成了结,又淤堵又酸涩,回来后他就一直闷闷不乐。
他今日回来打听了一番,太子妃是清河崔氏嫡长女,是天生的凤格之命。
可这与瑛娘有什么关系,她何时与清河崔氏有了关系。
清河崔氏。
他忽而想起他先前莫名被下了狱,又被捞出来,还“囚”在了庄子上,便是清河崔氏搞的鬼。
他现在躲藏在晋王府想必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又联想到孟大叔说瑛娘进宫是为救他。
莫不是……瑛娘受了清河崔氏蛊骗,进了宫作了太子妃?
可为何要瑛娘来。
真正的崔氏嫡女去了何处。
这一切恐怕要亲自问瑛娘才知道。
他一想到瑛娘为她做至如此,他就胸口郁闷,都怪他,势单力薄,清河崔氏又贵为门阀之首,他如何能与之匹敌。
更何况,瑛娘进宫还能全身而退吗?
且晋王与清河崔氏虽为死对头,但此事不知深浅还不能与晋王透露,万一有什么内情瑛娘被连累可就完了。
当务之急,他要见到瑛娘。
长信殿内,萧砚珘躺上了床,平躺着,神情宁静却心生了悔意。
他实在不该又住到长信殿来。
帘帐内充斥着药膏的味道混杂着她身上清淡的香味儿。
似乎与他闻过的任何一种熏香的味道都不一样。
格外清晰,哪怕混杂着药味儿都能闻到,而后身边人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就咕噜地滚了过来,二人霎时贴近,炙热的身躯紧紧依靠着萧砚珘。
他在夜色中缓慢地眨着眼,原本洁癖严重的他应当把人推开,但他仍旧没有。
萧砚珘的脑中过着明日要做的事,卯时起,上朝、与詹事府的臣子处理政务,再去重华殿请安,繁杂且无趣,如以前的每一日一样循规蹈矩,他是储君,不可有任何规矩以外的事。
可如今,这种循规蹈矩似乎要被打破了,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翌日,孟澜瑛起身时意外的发现太子居然还在,且坐在他寻常看书的案牍后练字。
“殿、殿下。”孟澜瑛惊讶的看着他。
萧砚珘头也不抬:“起了,那便传膳罢。”
“好。”孟澜瑛乖乖听话。
“你先过来。”太子又叫住了她,孟澜瑛又过了他身边。
“从今日起换一张字帖,你就对照着这个临。”太子给了她一张新的字帖。
她先前临得是崔棠樱的字帖,簪花小楷,可眼下这份字帖是一份行书,风骨自成,又颇有深沉内敛之意,含蓄又稳重。
“这字可真好看。”比卫郎的字还好看,孟澜瑛捧着字帖感叹,要是能拿回家给阿弟临就好了。
萧砚珘未曾言语,忽而殿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太子妃何在?可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