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国外的一个军工企业。”崔明朗蹙眉思索,关于荣希闽跟霜花的事,他目前还没有查的很清楚。因为这件事荣希闽做得很隐蔽,每次谈生意都在国外,追查难度极大。
“军工”文亦绿摸着下巴,他记住了那天柯然跟朱川的谈话,在根据他们的关键词去搜资料,结果查出的竟然是某种特殊军工消耗品。
——算计他的心思,让他跟着你的棋盘去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让对方以为他的所作所为全是自己的主观思想。
柯然的话再次回荡在文亦绿脑海中,他觉得柯然被自己利用,可实际上这只是他的主观思想。
真是好算计啊。
文亦绿感慨,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而惊讶于柯然的心计。
他要好好学。
文亦绿吃完面后开始收拾餐桌,出来后就看到崔明朗正在往阳台上的发财树装红包。
小小的空红包里,每一个都塞着一百块钱。
茶几上的购物袋里还有很多喜庆的小玩意,看得出来都是崔明朗花了心思挑选的。对方哼着小曲儿,万年冰山的清秀小脸带着一丝生动。
他们都长大了,第一次在属于自己的“家”里过年,这一次不会再有数不清的巴掌和碎酒瓶,只有他们。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路过那些店面门口,看到他们的盆栽上都装着红包。我问你那是什么,你骗我说里面装着钱,是主家散财求福运的。”崔明朗透过落地窗看到身后的文亦绿,会心一笑。
“是啊,”文亦绿故作没好气道,“可我没想到你这么蠢,竟然真的去拿。”
如果红包里有钱,早就被人拿光了。这是傻子都动的道理,但不包括小时候的崔明朗。
“我哪里想得到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笨。”崔明朗嗓音低迷,垂眸凝视自己的动作,往红包里塞钱就像是安慰以前的自己。
“那次过年你被打的头破血流,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一着急就去拿了那些树上的红包,结果是空的。”崔明朗想起小时候的“蠢事”,嘴角蔓延笑意。
只可惜是苦涩的。
他仍记得自己拿红包时纠结痛苦的心情,最后跪在地上猛的磕了好几个头,并且用力发誓自己一定会还钱。结果抓住的却不是救命稻草,而是更深的绝望。
红包自然是空的。
没有钱给文亦绿买药的崔明朗不得已去偷,却被回家的女人发现。两个伤痕累累的孩子抱在一起依偎,蜷缩在阴影里忍住哭泣。
这种极致的落差直到现在仍让崔明朗难以忘怀,就像是肌肤上的疤痕,结痂后又撕掉,反复无法愈合。
“你放心,全都过去了。”文亦绿从后面抱住崔明朗,感受对方的体温,两张同样清俊的脸全都弥漫着淡淡悲伤。
“小朗,你相信我。”文亦绿压低声音,脸颊贴着崔明朗的背上。
他声音极轻,却格外用力。
“我一直都相信你,我想他也是如此。”——
年关将至,各种会议和活动全都冒了出来。文亦绿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像是打仗一样来回穿梭。
相比之下荣希乐就安逸舒服,他从早到晚都待在办公室里,看起来夙兴夜寐。实际上他是在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里醉生梦死,跟邵达和翟俊艾玩得不亦乐乎。
每次文亦绿去休息室汇报工作时总能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昏暗的室内荣希乐饕餮的表情和深深的黑眼圈是最大亮点,就像是被吸走了精气一样。
这次汇报完工作后,荣希乐没急着让文亦绿走,而是诡异的拉他唠起家常。
“文秘书过年回来家吗?”
“不回。”
“那家里父母怎么办?”荣希乐有些好奇。
“我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了。”文亦绿轻描淡写,表情永远客气疏离。
荣希乐“哦”了一声,嘴角像是偷腥的猫一样抿着,黑眼圈之上,眼神戏谑:“那文秘书还不赶紧找人结婚,这样不就成家了?”
“多谢小荣总关心,我还不急。”文亦绿讪笑,“毕竟我现在赚的钱还不够买首都的一个厕所呢。”
“那是,有些东西生来有的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荣希乐双臂架着沙发,快慰舒坦。
文亦绿自我贬低的话让荣希乐很受用,他对文亦绿感情很复杂,既放心让对方帮忙处理私密事,同时又恨不得将对方狠狠踩在脚下。
“不过我都差点忘了问你,上次你跟柯少去峰会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荣希乐愉悦没一会儿,就话锋一转。
文亦绿面不改色:“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不是峰会参与人员,只是去‘末洪’展会上做了几天的志愿者。”
“意思就是你也不知道柯然在那段时间见了什么人谈了什么生意,对吗?”荣希乐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