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绿无视那些震惊目光,堂而皇之走了进来,并且坐到一旁空着的椅子上。
光头打量着文亦绿,见他谈吐不凡,穿的大衣质地也很好,觉得对方定是个有钱的主,于是开口:“你是他们什么人?莫非要帮他们还钱不成?”
“是他们欠你的钱吗?”文亦绿瞥了地上的两人。
跪着的是纪砀,被压着的则是纪砀的弟弟纪钺。
光头摇头:“不是,是他们的父母。”
文亦绿玩味一笑,“哦”了一声:“我怎么记得上一次结清赌债后就跟你们说清楚了,纪砀早已跟那对夫妻断绝关系,他们欠下的债怎么会算在纪砀头上?”
这群人做的事见不得光,早些年政府严打,他们便假装金盆洗手开一些空壳公司,以另一种形式来放贷。但这样一来限制也会更多,至少有合同在,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暴力连坐。
这也是这群人虽然挤在屋内,也不敢过多动手的原因之一。
光头咧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他摸了摸纪砀光滑的脸蛋:“这就要问问他了。”
纪砀眼里泛着泪花,低声啜泣扯着:“他们,他们偷了我奶奶的房本拿去抵押,还骗我奶奶签字。。。。。。”
原来如此。
纪砀能跟不省心的父母断绝关系,却离不开养育自己的奶奶。
“说吧,这次欠了多少?”文亦绿云淡风轻。
光头比了一个手势:“不多,也就两百来万吧。”
“你胡说!”一直被压在地上的纪砀弟弟纪钺发出一声怒吼,他脖颈粗红,眼里迸射出愤怒,“合同上明明写的是五十万。”
“我胡说?”光头指了指自己,轻蔑啐了一口,从皱巴巴的公文包里翻出几张白纸扔到地上:“你自己看看,这合同上写的明明是本金一百五十万,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你胡说,你就是胡说,你弄的是阴阳合同!这跟我奶奶说的不一样。”纪钺气不过,苍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他手指蜷缩,用力扣着地板,指甲绷断渗出血迹。
“阿钺,你冷静点,你冷静点。”纪砀怕自己的弟弟怒火攻心,连忙高声呼喊。
吵吵嚷嚷,文亦绿有些头疼。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白纸,仔仔细细看个明白。
“怎么样,没骗你吧。”光头又点燃一支烟,还朝文亦绿吐烟圈。
在烟雾中,文亦绿凝着冷眸,精致白皙的五官宛如艺术品。
“没问题。”
这合同写得很专业,不管是利率还是各类条款都挑不出错。眼下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对合同造假,上面的签字以及手印都是真的,甚至还有当场签约的照片视频为证。
纪砀这次被坑得够惨,只能老老实实还钱。
“文哥,救我,救我。”纪砀哭了,一个一米八四的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还挺可怜的。
文亦绿起身:“走吧。”
光头正在看戏,突然一愣:“去哪儿?”
“带我去见你们的老板。”文亦绿率先出门,黑色大衣晃动,宛如夜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