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男人并没有说什么,他半靠沙发,两腿随意交叠。冷冽的面容隐匿在帽檐下,逆光打下的阴影衬得他脸廓更加冷硬,仿佛是蛰伏许久的猎人,一旦察觉不对,就会收网。
窃听器另一旁的争吵声愈来愈大,甚至开始动手——
“波本,我也很记仇,你总是挑衅我。”
“哈?除了你,谁会喜欢上那种类型的人,还是个条子。也对,像你这样的变态杀手,杀个对象都能笑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干不出来的?”
不知谁先动手,出拳时挥动的微弱气流声实时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是落在身上的沉重闷哼。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脸受伤的话,还是好好休息一下。”
似乎是苏格兰略胜一筹,只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两人打得太激烈,正巧踩到了那枚掉落的窃听器。
波本看了他一眼:hiro,踩碎了?
苏格兰回以确定的眼神:踩碎了,别往自己脸上挥拳头了,zero。
两人还是没有轻举妄动交谈,生怕又有哪个没有检查到的地方,藏着监视器。
苏格兰只得捞过一条围巾,将波本反手绑了起来,还十分恶劣地拖着人绑在了浴室当中。
哗啦啦的流水掩盖下,这是两人第一次交换情报,幸好黑麦不在。
在诸伏景光和自家幼驯染说了联络人是冬木,且联络时间就在明天晚上后,惯会隐藏自己情绪的波本有些失控。
“这太危险了!”降谷压低声音,“hiro,我并不是不信任他,可就算是做联络人也很危险!那个家伙怎么能不吭不响地定下来?!”
“我们不也是这样吗?”诸伏景光轻声说道。
辞去警察的职务,断开与家人朋友恋人的联系,突然搞失踪……不吭不响地变成另一个人。
降谷零深呼吸一口气:“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巧会是他。”
诸伏景光也没有想到会在组织内遇到自己的幼驯染,而他的联络人还是自己的恋人。
太巧了。
冬木定下方向的时间比他们都要早,诸伏景光总觉得,对方是知道什么才这样干的。
现在回想起来,很多疑问当时都没有问出口——最初分明不认识看他眼神却那样熟悉、一些事情总是在他意料之内,以及,身体上那些奇怪的高烧症状等等。
这些问题他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而他的联络人恰巧是冬木羽更是让他想不明白。
究竟是为什么那么巧?
“我明晚会去和他联络,”诸伏景光压下心绪,“我相信羽的能力。”
降谷零有些急:“hiro!可是冬木那个假身份,已经被组织注意到了,如果和他接近被组织发现会——”
他说着说着停下,表情僵住,逐渐古怪起来。
只见诸伏景光神色有些内疚,他戳了戳幼驯染被绑住的手腕,偏头咳了一声:“只能辛苦你丰富下……剧本了,zero。”
降谷零:“……”
他并不想立刻懂hiro说的什么意思。
半小时后,苏格兰背着贝斯包,拖着小行李箱离开三人合住的安全屋。
“大哥,苏格兰出去了,”伏特加实时汇报情况,“他们三个才住多久?之后有任务不还得搬回来?”
琴酒:“跟着他。”
伏特加在看到那个行李箱时瞳孔震惊:“大哥等等,他不会把波本给……装到箱子里了吧?!”
想到某人进入组织前做的事情,琴酒可疑地顿了下:“进去看看。”
果然,进屋后没有看到波本的踪迹。
伏特加嘴唇嗫嚅,这时,忽然从某间房中传来一声巨响。
琴酒眼神一暗,拔枪朝声源地走去。
“苏、格、兰!”
还没进去,包含怒意的声音就从……浴室中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