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的声音很轻,其实他目前是听不到的,但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听力不太对,特意放慢语速。
冬木羽辨认出后说道:“我没有推开你。”
诸伏景光没再说话,半揽着他远离炸弹,让出位置给全副武装的警察处理。
“剩下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为首拿着防爆盾的警察看了他们的后辈一眼,“先下去找个已排查过的安全隔间处理下伤口。”
“好的,谢谢您,各位前辈注意安全。”
等两人离开那个天台时,诸伏一直惶恐的心才算归于宁静。
他捧着冬木羽因强行挣脱手铐而血迹模糊的手,极为小心地擦着那块儿粘连在一起的皮肤,即便冬木羽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不适,诸伏仍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有肢体接触,冬木羽好运值逐渐增长,高烧缓缓降下,恢复到正常体温,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消散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诸伏景光的手止不住地颤栗,甚至呼吸声仍有些急促,哪怕他们已经下来有一会儿。
该说是诸伏景光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还是他过于迟钝,他刚刚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冬木羽微微动了下手指,主动蹭了他一下:“诸伏,你还好吗?”
“……”诸伏景光稍抬起头,重新给他量过体温后,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只是嗓音有些哑:“这话该我问你的,冬木。”
可他问不出口。
每次出门都会遇到案件,第一次见面是这样,哪怕求来御守也是这样,冬木羽的身上总是带着伤。
刀伤、勒痕、高烧、绑架、炸弹、人质……
回想起之前相处的时间,似乎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命运的审判指针总会落在冬木身上。这次也是,为了保障人质性命不得已按照犯人提出的要求,戴着手铐孤身一人抱着炸弹上到顶楼。
然后在听不到他讲话的情况下,让他先走,就为了保护他。
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要赶他走。
诸伏景光嘴唇动了动,看向冬木羽,仿佛夜晚飘着雾气的湖,蓝灰的眸子浸出浅浅一层水雾:“上次遇到危险,你也推开我,我们不能一起面对然后解决它吗?”
冬木羽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等他想出什么回答,略带压迫感的身影逐渐靠近。往日温柔随和的面容此刻没有笑意,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你为什么会突然高烧,现在又退烧了,上次你也是这样,冬木,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冬木羽心跳漏了一拍,,略显苍白干燥的嘴唇微微抖着,他实在招架不住认真起来的诸伏。
“不要紧张,冬木,我会耐心等着你解释的。”诸伏放低声音说道。
“……”
他能说什么,关键这也说不出口…他说胆子小吓得高烧会有人信么。谁家好人胆子小瞬间高烧致听觉受损,下个楼的功夫又恢复如初了。
冬木羽鹌鹑一样任由他抱着,喊了半天的系统也没能喊出来。
这时候的诸伏根本没办法糊弄过去。就算用着‘你说什么我信什么’的语气,也只是为了让他把实话说出来。
白切黑,诸伏真的是白切黑。
冬木羽手不由自主地扯紧诸伏的衣服,装死一样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地抬手抱住了诸伏景光,抬起下巴在他肩膀蹭了蹭,有些生硬地喊出那个名字:“景,景光,我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