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瞬间,沈家人从云端跌落泥泞里不过如此。
沈母在大喜大惊之下,竟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好在及时被王妈扶住。
“官爷,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我夫君就是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根本不可能做出作弊这种事来。”最先反应过来的宝黛,克制着发颤的手将准备好的赏钱递过去。
“大人,还请您明察秋毫,还我夫君一个清白。”
手脚冰冷的沈今安打了个寒颤后,迅速回过神,“我寒窗苦读十几年想的就是能光耀门楣,我怎么可能会作弊自绝后路。”
“冤枉,肯定是有人冤枉的我!”
和王妈一道扶着母亲的沈玉婉吓得眼泪簌簌直掉,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只知道大哥不可能会作弊,肯定是有人污蔑他。
收到钱的吴铺头掂了掂手头重量不轻的银子,忍痛着还回去,“宝娘子,沈秀才,你求我没用,我也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办事。”
“要是沈秀才没有作弊,到时候清者自清肯定能很快放出来的。”
他话说得倒是轻巧,可人一旦和作弊挂上名。
能洗清还好,若是洗不清,不说往后仕途路中断,还得要背负作弊的罪名,一辈子直不起腰做人。
原本过来沾喜气的左邻右舍在沈今安被带走后,虽有相信他人品做不出舞弊一事,也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之前沈秀才公考了几次都考不上,这一次怎么就中了解元,想想其中就有猫腻。”说话的正是住在巷尾的张大婶,她儿子年年考,次次落,心中怎能不生妒。
“我要是他们家啊,现在指定得是要羞死个人了,作弊得来的解元,我真为和这种人住一条街感到丢人。”
自张大婶率先出声后,家中也有考生但没有考上的,都跟着幸灾乐祸,即便作弊一事尚未查清,他们就已恨不得沈今安把罪名坐实了去,往后他们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我夫君是个本份的读书人,你们休想污蔑我夫君!”宝黛听不下去他们空口白牙的污蔑,从水缸里舀去一瓢水朝她们身上泼去。
差点儿被水泼了一身的张大婶骂骂咧咧,扯着嗓子恨不得将全镇人都吸引过来,“我们不过是说出真相,怎么就急眼了。”
“我看啊,分明是你们心虚了,知道谢解元的解元是作弊来的。”
“大家快来看啊,咱镇上有个作弊来的解元………”
这一次张大婶还没说完,就有另一瓢水再次泼向她,眼神冰冷到恐怖的宝黛手中拿着空了的葫芦瓢,“再不滚,等下泼在你们身上的可不是水,而是粪水了!”
一听到她要泼粪水,原本还想落井下石几句的人都识趣的走了。被泼了一身水的张大婶嘴上虽还没骂过瘾,但也真怕她说到做到。
离开前,不忘对着大门狠狠淬上一口。
真是老天开眼,活该他家男人被抓。
当来看热闹的人全都离开后,咬破舌尖传来刺疼的宝黛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如今公公不在家,现家里能担事的只有她一个,她必须得要撑起这个家。
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的沈玉婉无措得,只能依靠扶着娘亲,才不至于狼狈的摔倒在地。
随后又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向她,声音哽咽带着无助,“嫂嫂,你平日里那么有主意的,你一定能帮哥哥洗清污名的对不对。”
“哥哥他不可能作弊,一定是有人陷害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