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你的盟友也可以是你的敌人,墨师兄这个人旁的不说,真诚这一块无可厚非。”她迅速松手,将人一手丢开,貌似是白了他一眼,丝毫不畏惧。
苏晚清不明白,陆竟渊为何如此执着自己,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他需要一把向外的刀,就如天魔宗需要温衡这把刀一样。
“你这副样子,小锦知道吗?”
从前不识得陆竟渊,经历这么多事,再如何也该清楚了。
陆竟渊一时顿住,一步一步走近她,笑得更加肆意,双手往外一摊,不在意地道:“知道又能如何?她也只能依附于我。裴忆锦这样天真的女子,就算知道了也翻不了天。”
她眉头轻挑,示意他看向后边。
早在他们谈话之时,裴忆锦就跟在了后面,苏晚清笑了一下,走到裴忆锦的身旁,对其说:“小锦,陆竟渊从来都不是你的良人。”
说罢,她便瞧了一眼陆竟渊,也没再说些什么便离开了这个地方,将空间留给他们。
“锦儿,你听到了多少?”陆竟渊承认,见到裴忆锦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那么一丝慌张失措,但也只持续了一刻。
裴忆锦的性格软弱天真,只要你稍稍施舍一点善意给她,那么她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他相信,只要他稍稍示弱,裴忆锦就会回来。
小锦耳畔还在回荡着苏晚清的话,眼前的男子似乎以为能够掌控自己,她后退一步,准备离去,却被拦了下来。
“我知道,你嫌弃我。”陆竟渊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一直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你,我曾经中了一个诅咒,注定活不过而立之年,我本想安静地等待死亡,可我遇到了你,我不甘心。”
他从背后抱住小锦,钳制的越来越紧,生怕人从怀里溜走,“苏晚清是在颠倒黑白,她知道你在附近,故意为之的,我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会受限于我父亲?”
“陆竟渊,你不用瞒我,你做的一切我都不在乎,苏晚清说的那些我都不相信,我只想问你,我在你心中是否留得一席之地?”
陆竟渊想也不想,抓着她的手就道:“当然,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我们早已不分彼此,你早已是我的人了,我还要去清风明月提亲。”
裴忆锦慢慢抽开他的手,面对着他,纤纤玉手轻抚他的脸庞,缓缓靠在了他的怀里,试探地问道:“那苏晚清呢,你为何屡次寻她,还说对她无意?”
“成为盟主之后清规戒律太多,很多明面不能做的事情就需要一个灵力高强的邪修来做,这样等东窗事发之时,仙门是会信一个兢兢业业的盟主还是一个邪修魔修?我本以为她会是个识时务的人,谁知道她和温衡一样,不知好歹。”陆竟渊眼底的狡黠逐渐明晰,他的算计时时藏在温柔之下,他的话也给了裴忆锦一个定心丸。
若苏晚清肯归顺,他再给她服下些便于控制的丹药,可谓真正的高枕无忧了。
先稳住裴忆锦,后面可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山门结界陆续打开,苏晚清也回到了原位,跟着一群人有秩序地入内,在临近议事神殿内之前,突然有人喊着:“此事事关仙门,苏晚清不能入内!”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墨诩假意为她辩解,不过一人难敌四手,很快就败下了阵。
站在人群之中的她迅速扫了在座的人一眼,寻到了一脸仇视她的秋无意。
想都不用想,又是秋无意的手笔。
她叹了口气,惋惜地道:“既然诸位不欢迎我,晚辈也不想自讨没趣。墨师兄,墨前辈于我有恩,我既来了苍山,能否去祭拜墨前辈?”
墨诩愣了一下,显然在认真地考量,顷刻过后唤来一位女修带她前去,细心地嘱咐着:“苍山阵法太多,师妹祭拜过后便早些下山罢,并非是我不留师妹,实在是我抽不开身。”
看来这里没有一人想要她来的。每个人的神情都很耐人寻味。清风明月派几位长老前来,他们此刻平静如水,她的视线落在燕寒舟的身上,他亦是漠然置之。
正好,省了与人争辩的时间,她也去瞧瞧墨非邬的死因为何。
女修微微躬身,拜别各位便在她的身前带路,途径关押温衡之所时一阵喧闹,她没有想到,墨诩竟会将人直接押在神殿暴晒,这里很多没有前去议会的人都会来此,拿好铁架上带刺的鞭子抽打温衡。
她一时半会竟挪不开步,目光越过很多人,静静地盯着被锁着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
有人在责骂,有人在谴责,但温衡视若无睹,毫不在意,也默不作声,蔑视地扫了一眼便装昏迷。
或许是心有灵犀,温衡倏忽睁开双眼,亦在人群中一眼瞧见了她,他的嘴唇泛着白,虚弱无比,但还是冲她笑了笑。
“苏晚清,我等你很久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做一个选择。”温衡在心中暗下决定,身上传来的那些痛早已让他麻木。
女修见她不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以为她也有此意,从上一位修士拿来长鞭递给她,并贴心地解释道:“姑娘,他不仅仅害了我家掌门,还残害了那么多的百姓,更是世间不容的妖邪,理应受罚。少掌门说了,鞭数越多,福泽越多。姑娘要不要试试?”
满是尖刺的铁鞭,打在平常人身上的话,怕是会死的,虽说温衡非人,但痛感不会消减半分。
远处似有光袭来,刺得她的眼睛生疼,没等她的回答,捆住男子周身的铁链突然喷出火焰,缠绕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