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清,别走。”温衡见她要走,顿时失了原本镇静的神色,一把牵住她的手,立即拉了回来,他用的力气太大,苏晚清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的怀里。
耳畔是男子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好像跳得越来越快,震得她的思绪紊乱如摧,她连忙起来,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神。
“我不走,你能不能先放手?这样的你,不像是你。”苏晚清手上的余温被他手的冰冷吞噬,渐渐转凉,桎梏半点未消,反而越握越紧。
温衡没有放手,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苏晚清,我此生都不会放手。今夜我便要与你说清楚。说的再多,也抵不过一句,我心悦你,想要与你在一起,从青岩村开始,你的身影就刻在了我的脑海。”他的声音轻了许多,几分温柔蕴藏其中,更多的是偏执与纯情。
“我的立场很明确,只要你在哪里,我的立场便在哪里,天魔宗少主的身份于我来说,不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苏晚清,我只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究竟占据何种地位?”
他随时都可能会死,他想让苏晚清知道,那个雪山之巅的少年从未变过,一直遵守她的话,如她所愿,不做恶人,便是给他们之间一个机会。
他又补充道:“我如你所愿,不做恶人。苏晚清,阿凝,我不会让你此刻身陷险境,我只要你一个答案。”
他早就想这么叫她了,这个称呼,从前他便叫过。
面对温衡如此炽热的目光,她的心跳亦加快了许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但思考了几刻,苏晚清觉得,此事答案无非两种,重要和很重要。
“温衡,我承认你在我心中很重要。但你我之间,绝无可能。”苏晚清抬眸看着他,海棠花落在他们身旁,散在他们的青丝上,像是无声的告别一般。
远处传来一位侍女慌慌张张的声音:“苏姑娘,叶大人的疾病突发,急需姑娘的救命丹药救治,叶府管家已在门外候着。”
他的眼眸瞬间就暗淡下去,油然升起几分不悦,觉得来得十分地不合时宜,出手何其迅速,眨眼间就将人定在了原地。
松手之际,苏晚清抽出了手。
“这么会挑时间。苏晚清,叶远山身患重疾不去请医反倒来请你,看来,你们的关系匪浅。”
苏晚清抬手解了侍女的束缚,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对他说道:“你在此等我。”
“我为何不能去?我是苏姑娘眼里的好人,不会害人的。”温衡很显然不满意她的安排,跟在她的身后,脚步逐渐加快,步至门前,对前来的叶府管家道,“我与她是一起的,带路吧。”
温衡早就听说了山阳县令叶远山是难得的好官,也是上年的状元,既然是好人,他也不妨去见见。
“我倒是不知,温公子何时与我这么熟了。”苏晚清见他放缓脚步,等她与他并肩而行,忍不住说道。
温衡说道:“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不是吗?你案上的书册,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
他何时潜入了她的书房?她恍然大悟,前几日摆下的识记忘记放回原位,也未告知长言将门窗关好。
“无耻之徒。”
温衡不否认,“对,我是无耻之徒。”
叶府管家在路上说明了叶远山的情况,说是叶远山前几日断了一个案子,因兹事体大故而在今早清晨写了一封奏折赶往盛京,申时去赴慈安堂慰问了一番受害的女子,回府吃了点东西便倒地不起,请来的郎中都说回天乏术,药石无医。
这才来请苏晚清,起初也来了几趟,但清水居灯火已消,再回府看大人症状,只能再来碰碰运气。
叶远山中的毒很是罕见,与墨嵬花毒相较来说更为神秘初探不易察觉,再探有所异样,她的心中已有见解,只是还不能断定是何人所下。
毒难解,需要同时准备悬崖之上的千解草和靠近沧澜冰峰的风香花。
温衡站在外面等候,等得久了,难免没有耐心,就不顾其他人的阻拦,闯入了房里。
她蹙起的眉头稍稍收了些,目光投向温衡,对着叶远山解释道:“叶大人,他是我的朋友,可信。”
听着的人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则莫名地欣喜。
只见温衡端起旁边的碗,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刀,他锋利的刀锋对着掌心,毫不犹豫地划下,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碗里,直到盛了半碗,他递给苏晚清,说道:“我的血,能解万毒,你给他服下。”
“人血?本官堂堂七尺男儿,还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喝人血?”叶远山说什么也不肯喝,连连推回去。
温衡越过苏晚清来到叶远山的身前,认真地道:“据我所知,你中的毒有可能是朝圣毒,此毒两个时辰起效,中毒者须得皇室族人的指尖血,我说的对不对,阿凝?”
他的称呼忽然变了,这让她有一点不适应。
苏晚清错愕片刻,回神极快,点头道:“不错,下毒者今夜就想取大人性命,幸好是管家忧心大人,当务之急,大人要以大局为重。”
见人还是犹豫,他再说道:“叶大人再犹豫,你要上奏的奏折可就真的石沉大海了。”
叶远山终于还是被说动了,捏着鼻子饮下了那碗解药,还没有等道谢,便一头扎在枕头上,昏了过去。正巧这时叶管家进房,见此情形,可谓是忧心忡忡,扑在床边询问。
“喝了我的血,昏睡半日即可。”温衡自觉地让出位置,站在苏晚清的身旁,解释着叶远山的异样。
她心中的疑虑未解,实在难消,问起一旁的管家:“敢问叶叔,大人参的可是辅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