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了轩辕,还能令他昆吾复苏,两全其美。
有一点奇怪的是,轩辕怜既然能起死回生,不过也逃不过死局。
轩辕雪自知比不上男子的狠心,可心间还是像是被生生扯开一般生疼,流淌出许多的鲜血,让她清醒,不再迷恋这个男子的花言巧语,入这场无解的棋局。
“你知道,凌霄并非凡人。”轩辕雪重新拾好表情,半抬眼帘,语气异常,听不出半分喜怒,“我们曾在玄霜巨蛇面前起誓,若犯人间,必叫灰飞烟灭。”
听这意思,是不怪他屠了轩辕?想到此,聂空行放松了些警惕,见她走过来,一把将人揽进怀中,肆意地道:“无妨,自会有人替我们去杀了凌霄。待我炼化两族臣民,这千魂灯便可以铸成了。届时,我就是人间之主,而你便是我的妖后,我们……”
离魂沾了轩辕雪的血,直入聂空行的心脏,触及之处立即挥散出魔气,而他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一掌震碎了她的天灵盖。
“你杀我,你也活不了,轩辕雪!你还有灵力,你骗我。还……还是说,那个人帮了你。”聂空行拼命护住心脉,可终究是杯水车薪一场空,他伸出手,想要触摸悬在眼前的灯盏,下一刻,他的身体变得透明,化作云烟入了千魂灯里。
“你本来就该死,你杀我族民,夺我灵力。”
聂空行不甘心的声音越来越远,近乎灭迹:“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不过也是觊觎寒蛇的力量!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轩辕雪!”
轩辕雪见此情形,竟笑出了声,瞬间便泪流满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没等一刻,她的背上也迎来一击,将她推入中。
静默良久,痛苦的声音此起彼伏,断断续续,一阵又一阵地响彻在此方天地。
终于,停歇。
沉寂的空间悠悠走来一人,其人定在炉鼎前,贪婪而渴望的目光落在上方绽着朱色的魂灯,缓缓摘下白色斗篷,露出了一张令苏晚清与温衡都十分熟悉的面容。
“一群愚蠢的妖族,三言两语就被挑拨了,这千魂灯,还是物归原主好了。”那人鄙夷地望向四周,慵懒地抬手,准备拿走那盏所谓的千魂灯。
……
苏晚清心中此刻百感交集,狐疑地瞥向身旁之人,露出一副怀疑的神情,顷刻才开口,笃定般地道:“你是苍梧所化,与他乃是同源,难怪我如何查,都查不到你的来历。”
这两张脸不说别无二致,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这也能应证燕寒舟刚才为何出手相向,原来答案就在眼前。
纵使做了很多心里准备的温衡见此情景,心中也不免惊了一下,一切都说得通,但他关注的并非这点,而是其他,他侧眼面向苏晚清,问道:“后悔刚才救我了?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我做事从来后悔一言,也不会更改,何况你我已立下魂誓,有我牵制。我死,你也活不了。”苏晚清说得坦然,丝毫未有一丝迟疑,她别过眼,不再看她。
她相信,温衡这个人还有善念,就如同青岩村那次般,虽对面不识,也能知恩图报。
温衡悄悄挪步靠近,眉梢染了灿烂,语气间能听出些许欣喜:“我定不负你所望。”他的话轻轻地落下,慢慢入了她的心间,再不闻来她的答复。
有人信任,莫过于喜事一件,难求而珍贵。
他们的视线再度落在了那人身上,只见一道白光突然出现,将其震开几里,光芒散尽那刻,一袭白衣的凌霄竟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凌霄的青丝不似如今,百余年前的他青丝如雪,一副不染凡尘的谪仙模样。
瞧着这个情形,温衡有些怀疑,沉思良久。
师尊……怎么出现了?
也不奇怪,她曾有幸在四季山中窥得一些有关师尊的过往,那时她一触碰院中凌霄花便见其得见些许,只是师尊来得匆忙,一夕之间便没了着落。
两影互搏,泄出各样灵息。
越看,眼前便越发模糊,甚至是意识也在慢慢遁走,就在此刻,她忽然清醒,点指倏忽从左手胳膊划下,灵力流淌过,苏晚清恢复了清醒。
“你觉不觉得,这些景象来得很奇怪,仿佛是为这些来此的人所设置的?”苏晚清话音刚落,便斩去所有幻境,这里顿时变得漆黑,无法看清眼前之景。
温衡也跟着她一起施法,并不担心身前如何危险,“能见百年前发生的事情,是深渊也无妨。”
他助她一臂之力,凝聚力量一道破开了圈住他们的桎梏,余息散尽,他们便出现在了所有门派的面前。
突兀地,不着痕迹地出现在很多人面前。
还未站定,秋无意的剑便朝着二人刺来,这一次是崔瑶先出手将人拦了下来,说道:“前辈,天魔宗和清风明月派的人还在此,您这样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秋无意嗤了声,十分不悦,收回剑,阴阳怪气地道:“我的剑锁定的是妖邪。”说罢,便瞪了两人一眼,回归人群,那副架势似乎在说“别让我找到空子”。
崔瑶上下打量两人,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好在诸多门派在竭力寻找玄霜巨蛇的下落,现在无瑕顾及他们。
从幻境来到幻境,苏晚清站在一旁认真地探知,确认所见之人皆为实物才松了些警惕。
“苏晚清,你大可以说浮沉珠就在我身上,我相信,那些人的脸色一定会变得很好看。反正我是妖邪,人人得而诛之。”
温衡瞧着几个门派在不停地翻找,那股失落的劲儿,便心生一计,过去的浮沉珠和现在的浮沉珠能否重叠,发挥出古今之力,就看今朝,温衡忍不住转向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