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服气,转过身来:“我只信眼见为实,事实就是他偷了东西,理应归还道歉。”
姑娘叹口气:“可万一还有别的事实呢?”
男人蹙眉:“什么意思?”
姑娘抬抬下巴,示意他往身后看。
男人转身,看见了方才那个小贼。
他高高兴兴扑进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怀里,笑着说道:“阿娘!我把钱拿回来了!我可以给你买药了!”
正在男人愣神之际,姑娘却开口解释道:“那小贼父亲早逝,母亲患病,靠三亩薄地为生。而被偷的那人是附近有名的大财主,欺男霸女,搜刮民脂,前段时间刚以收租为名抢了他们所剩无几的积蓄。小孩不知道什么叫偷,他只知道,自己把被抢走的钱拿回来了。”
姑娘慢慢靠近他,轻声道:“现在你觉得,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呢?”
男人沉默了。
过了会,他突然弯腰作揖,对姑娘道:“这次是我的错,在此给姑娘道歉。”
那姑娘却道:“道歉可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
男人愣了一瞬,道:“那……姑娘想要什么?”
姑娘笑起来,道:“我的名字不叫姑娘,我叫……乔阿照。”
虽然带着面纱,男人却还是被她带着笑意的眼睛迷住,不自觉报出了自己的真名,轻声说:“我叫阿义。”
乔阿照看了看四周,随意指了个摊子,说:“既然要道歉的话……那就替我买个面具吧!反正我的钱都没了,这钱理应你来出。”
阿义笑着点头,在摊子上给她挑了个兔子面具。
乔阿照摇摇头,道:“我不喜欢兔子,我要那个狐狸的。”
阿义听话换了面具,在乔阿照摘下面纱,换上面具的一瞬间,他瞥见了面具后的脸,不由得愣住,心都停跳一拍。
还没缓过神来,乔阿照就拿起了方才的那个兔子面具,踮着脚要抵在他脸上。
没等阿义拒绝,乔阿照的动作却更快,已经替他系好,袖口的医药香拂过阿义的鼻尖,又被风带走了些许。
乔阿照笑意更深,说道:“这样更好看了。”
皮影后的烛火陡然熄灭,整个墓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水滴砸石,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绝于耳。
姜如笙没敢说话,赵义又道:“从那以后,乔阿照就跟着阿义一起行走世间,半年时间,两人渐渐互生情愫。
阿义这才知道,她是木灵核家族的乔氏的独女,在乔阿照日复一日灵力的滋养下,他的病也慢慢有了起色。阿义很高兴,准备回山告知掌门,再去乔氏提亲。
……可惜,天不遂人意。”
皮影再次亮起,这次场景姜如笙认了出来,是在临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