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旁边看不清身形,只有模模糊糊一个黑色影子的灵魂一样的颜色。
死亡的颜色。
殷殊转身,目光在一张张肃穆的,悲伤的,狼狈的面孔上划过。
真刺眼啊。
殷殊最讨厌他们这幅样子。
这幅知恩图报,感恩戴德的样子。
好像温砚做的一切都得到了回报,好像温砚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可是凭什么?
殷殊漆黑的眼珠盯着谢一然,眼里怒火与恨意汹涌交织。
感谢,悲伤,然后痛苦又真诚地对着家属说一句,“多亏温先生救了我,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
这样,就可以换到温砚的命。
殷殊突然低声笑了一下,“好不值钱,阿砚,英雄的命,好不值钱。”
殷殊一把抓起云棉棉的手,带着笑意宣布:“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男友,我们不日就会结婚,届时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话音落下,现场陷入诡异的安静。
良久,有人小心翼翼道:“殷先生,您是在开玩笑吗?”
殷殊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开玩笑?不,我从不开玩笑。”
他视线在一张张错愕的脸上划过,最后停留在站在不远处黑色透明的,温砚的灵魂身上。
“阿砚既然选择了为了救人牺牲自己,想来也是想过妻子会在自己死后另寻良人的,毕竟,我还年轻,总不能抱着过去的回忆过一辈子。”
有人捏紧拳头,“那也不用这么急,非要在葬礼上公开这种事吧!”
殷殊偏头,“为什么不用?阿砚死了,我可是很伤心的,他都害我难过了,我当然也不能让他这么痛快的走。”
他笑看着众人,“你们这样一副对他感恩戴德的样子,他看完,说不定还要觉得特别欣慰呢,这可不行。”
这明摆着是在说,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给死者添堵,故意让死者死都不得安宁。
来参加葬礼的人,要么是温砚的亲朋好友,要么是温砚受惠者,哪里听得了这种话,一时间,场上一片混乱。
阮飞扬早就忍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忍无可忍,握着拳头从一侧冲出来,一拳砸在殷殊脸上,吼道:“殷殊,温哥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在温哥葬礼上出轨,你简直tm不是人!”
殷殊偏过头,被温砚养的白皙娇嫩的脸上迅速红肿起来,他舔了下出血的唇角,笑道:“出轨?温砚已经死了,他的身份都注销了,我们的婚姻关系也不在了,这算什么出轨?”
殷殊视线若有若无扫过面前的黑色透明的影子。
对方在阮飞扬冲过来的时候,就飞快扑过来,试图挡在自己面前,现在更是一副担心的样子,试图去碰殷殊的脸。
殷殊眼底的怒火越发汹涌起来。
虚伪!
虚伪虚伪虚伪虚伪虚伪!
如果真的心疼他,为什么没有化为怪谈阻止阮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