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X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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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眼角发烫,垂下目光,在女孩子期待的眼神中,两指捏拣一块点心,吃了。
世间没过那么久,点心仍酥脆,配以打发的香草荚鲜奶酪,又以一小刀发酵的咸黄油点缀其上,入口馥郁浓香。
依萨前辈推荐得确实好。
而这精致脆弱的点心也确实撑不到明天。
“好吃吧?”
雪来笑眯眯问。
湿润夏夜的风中。
周撼江在路灯下定定望着她,说:
“……嗯。”
雪来笑眯眯:“我也给你带了点东西喔!”
为什么还给我带?周撼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没做过这准备,一时甚至为这突发的变故有点生气——而下一秒,雪来从包里“啵叽”拽出只小罐子。
“……”
雪来开心地在马路边晃晃小玻璃罐,笑眯眯地讲:“太妃软糖。”
女孩子身穿白苎麻绣花的度假裙,肩带上是梨木串珠,抵在锁骨上,风一吹,好像被灯染作了金子。
青年无法劝服自己她不好看,涩得喉头发疼,声音极轻地说:
“我会吃完的。谢谢。”
雪来明亮地讲:“也谢谢你呀!”
——从小单喜欢好看的。周撼江想。
漂亮饰品,衣服,玩具,小玩意……只要好看,她都喜欢。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打扮得漂亮。
年轻男子清楚雪来的生物习性,却不习惯雪来这个人。
他顿了顿,望着雪来空空的颈子,极生疏地开口:
“你……不戴项链吗?”
“不戴。”
雪来不解地说。
想了想,又给出非常理所当然的理由:“我今天在工作室诶。”
仿佛“在工作室”四个字就可以解释似的——因为项链总归不算个轻快东西,工作室杂事又多,肯定是挑轻便的。
——她的生命力,来自无尽的松弛与快乐。
然后雪来想起什么,笑眯眯地道:“江江,我今天见了一个我喜欢很久的前辈喔。”
周撼江一怔:“啊?”
“茹斯汀·德·杜尔。”雪来笑道,“你还记得她吧?我小时候看过的那个漫画。”
“你小时候看过的漫画多了……”周撼江蛮难忘记雪来的琐事,但又对自己的记性很不爽,不太适应地说:“这世界上爱好比你杂的人不多……但……”
他顿了顿,直白地问:“她还活着啊?”
雪来:“……”
雪来由衷地:“你这人怪毒的。”
周撼江心里门儿清,雪来刚刚静了那下是在肚子里嘲了他一句,倒没太在意,问:“茹斯汀年龄得多大了?七十?八十?”
雪来:“七十多拉!她不对外公开年龄……小学的时候看她漫画,她现在是个满头白发,”她想了想,斟酌措辞,说:
“一个画画的老烟枪。”
年轻前锋一怔:“老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