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吗?”他问。
雪来一遇上他就来劲儿了,接个电话都把手背在背后,笑眯眯、皮乎乎地拖着长腔:“在吗——其实在工作室!怎么哩?”
周撼江:“……”
周撼江费解地问,“你老说话这语气,没人觉得你老逗他玩么?”
“没有。”雪来才不管他,笑眯眯地背手手,刺儿他一句:
“他们才不跟你似的呢。”
周撼江:“……”
雪来驾轻就熟地,又一次骑到竹马头上。她占据上风后开心地问:“今天踢的怎么样呀江江?”
“2-1。”周撼江忍耐:“友谊赛得收着点踢。”
毕竟把友谊踢没了可是大事。
雪来仰头看月亮,开心地笑了起来。
刚刚被怼过的周撼江却忽然安静到只有呼吸声——像在专心听雪来笑,又像心中有着太多难以启齿的言语。
“怎么啦?”雪来奇怪地问。
周撼江没有回答。
雪来总有点搞不懂他。
神神秘秘的。
“……”
来来皱起眉头,挥去心里刚刚冒起来的、有点酸痛的感觉,刚要问他下午打电话有什么事——
周撼江就道:
“下楼。”
“?”
他略一顿,冷漠地说:“我从罗佛森给你带了点东西。”
给我带了东西,居然还是命令我的语气?
雪来脑袋里叽叽咕咕冒出许许多多意见,但又忍不住笑起来。她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又随便在沙滩拣小贝壳似的,拣句话夸他:
“你真好。”
周撼江:“……”
“不准故意磨叽。”青年人被夸后更为冷淡无情:“十分钟不来我就直接走人了。”
来来笑眯眯地问:“我就下个楼梯的功夫,你给我留十分钟呀?”
“……”
-
雪来开心地收拾东西,还用雪梨纸包了点自己在工作室囤着吃的的精致小点心,简单地与鹫打个招呼,就跑下了楼。
……
雪来住的博物馆区,是帕拉迪亚二十三区中出了名的治安好,白日喧嚣,夜里安静,入夜后车辆稀少,而靠近大教堂的白梨花广场则尤为如此。
夜宁阒寂,长风吹绽街角大花白木香。
周撼江的车正停在楼下。
年轻男人身形高大俊朗,穿件浅灰棉卫衣,拎着个纸袋,靠在车门处,稍偏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周撼江!”
雪来远远地、笑眯眯地喊。
她总活力十足,喊人又笑吟吟的。周撼江触电般抬头,目光触及雪来。
“给我带了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