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千字文》?”淼淼挠了挠头,想问她拿来干什么用,但是白骨夫人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立刻噤声,转身跑得没影寻书去了。
白骨夫人走到柜台前,取过墨台,注入清水,一只手执起墨锭,另外一只手挽起衣袖,徐徐研磨。
苏璃见状,连忙上前道:“夫人,我来吧。”
白骨夫人也不推辞,将墨锭递给她。
没几下,浓黑的墨汁便在砚池中晕染开来。
这时,淼淼捧着一本封面破旧的《千字文》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白骨夫人看着那破旧的封皮,眉头微蹙。
“夫、夫人,观里就这一本了,这还是我小时候师叔给买的呢……”淼淼小声解释道,将书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案上。
苏璃拿起那书,随手翻了翻,虽然破旧,不过好在字迹清晰,还能用。
“谢啦小道长,你去忙你的吧,夫人这边我伺候着就行。”她道。
淼淼如蒙大赦,逃也似地跑开了。
“罢了。”白骨夫人不再计较。
她润了润笔尖,提腕悬笔,转瞬之间“天地玄黄”四个大字便出现在纸上。
“记下了?”白骨夫人搁笔,问道。
“记下了。”苏璃点点头。这四个字里,只有“黄”字的字形和简体的有些不同。
白骨夫人微微颔首,将笔递给了她。
苏璃老老实实接过笔,回忆着上小学时,书法课老师教过的握笔姿势,也在纸上写下“天地玄黄”四字。
“呃……”苏璃看着夫人的,再看看自己的。
白骨夫人的字那叫清雅灵秀、行云流水,而自己的字却像蚯蚓一样,歪歪扭扭,丑得难看。
苏璃挠了挠头道:“我再练练……”
但可能是因为医生当久了,就算写了好几遍,她的字还是乱七八糟的,简直比狗爬的还难看。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掌忽然轻轻覆在苏璃握着笔杆的手背上。
“这里用力,感受一下。”白骨夫人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暗香的气息却拂过苏璃颈侧,带来一丝微痒。
她牵引着苏璃的手,写下一个横平竖直的“天”字。
“自己试试。”白骨夫人收回了手,将笔的控制权交还给了苏璃。
苏璃看着那端正的“天”字,一时有些出神,只觉得明明已是初夏,对方的手却依旧凉得可怕。她又想起白骨夫人总喜欢在庭院里晒太阳,想着夫人这体质还是太虚寒了,得好好补补才行。
只是她全然忽略了,白骨夫人这般道行的大妖,怎么可能会有凡人的体虚之症。
“愣着作甚?”
头顶的耳朵上传来了轻微的拉扯感,苏璃这才回神。
“夫人……”
“快练。”白骨夫人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好像刚才拉苏璃兔耳的不是她本人。
“是。”苏璃揉了揉毛茸茸的耳朵,开始认真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