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礼慈悲之尊,俯观种种变化。”
当。
“燔供空相之中,承光闻乐赐音。”
当。
“我观山神观真,威严神法无边。
灭鬼平邪除恶魃,绝除空亡病魔碍。
降甘授露平澍雨,安风静波定万山。
宽量广博近天地,增福饶寿助运祉。开蒙点资升天智,具察三途献法华。
山神观真及护持,愿为众生为后生。燕然超然杳杳然,心观华观清净观。”
“此空相山蕴轮谷湖心大涣寺——恭请山神!”
人群中,主殿外,丝竹齐鸣。
香烟袅袅盘旋,高功吟诵不停。其中为首的一位紫袍法师生得一表人才,他每敲响一次磬音,信众们便都要行拱手礼深深鞠下躬去。
只听他拖长了声音唤道:“请——山——神——”
四下鸦雀无声。
“请……请山神——!”
鸟儿落上枝头,就连它们也对这场表演产生了好奇。
人群窃窃私语,他的后背开始冒汗。
咚!咚!咚!
他重重跪下,连磕三次响头,在众人目光中再度大喊道:
“恭!请!空!相!山!神!”
时妙原呸地往垃圾桶里吐出了一枚瓜子壳。
“那谁啊?扯嗓子喊你老半天了。”他用胳膊肘拐了荣观真一下,“老爷啊,你怎么都不带搭理他的呢?”
巳时整,山神生身祀已近尾声。
时妙原和荣观真远远地站在人群外,山间风大,时妙原被吹得像根天真烂漫的鸡毛掸子。他一边捋头发一边伸长了脑袋看热闹,荣观真则始终倚在围栏边闭目养神。
原定的流程早已走完,台上那法师却依旧唱个不停。诸信众大多仍虔诚礼拜,少数不安分的,已悄声议论了起来。
“今年也没显灵。”
“就连白马也没来。”
“连续好几次了!”
“是不是从七八年前起就这样了?”
“是啊,怎么回事呢?”
“荣老爷该不会……”
“可别在这乱说话!”
荣观真缓缓睁眼,他的视线并无焦点,但还是勉勉强强地落上了枝头,落到了那好奇的鸟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