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敬的命令下,门外突然冲进来三个人,两人按住贾珍,一人举起板子,朝贾珍臀部打去。
贾珍这身子哪里能受得了,下人没用多大力气,一板子下去贾珍就开始鬼哭狼嚎。
深夜中万籁俱寂的玄真观越发衬托出贾珍的惨叫。
玄真观里的人仿佛聋了一般,无人敢前来寻问。
在贾珍结结实实地挨了六下后,贾敬才悠悠转过身,道:“你可知罪?”
贾珍性子倒是上来,仍是不承认。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悄悄进来,捧着一锦盒上前,又在贾敬耳边说了几句。
贾敬原本阴晴不定的脸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更加吓人,贾珍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贾敬打开盒子,将簪子扔到贾珍跟前,道:“你儿媳妇的簪子为何跑到你的房间?”
贾珍嘴巴哆哆嗦嗦,如今物证已在,他再抵赖只怕真的会被打死。
于是贾珍忙跪地求饶。
贾敬不理会贾珍的求饶,继续命人打,直到贾珍几乎被打得气息奄奄,贾敬才命人住手。
那下人知晓贾珍的身份,也不敢下痛手,贾珍最多就受点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却不曾想贾珍的身子骨如此脆弱,才挨了几下便受不住了。
贾敬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贾珍,道:“如今你这样子,也不好出了玄真观,从今日起,你就在这里养身子,养好身子就和我一同修道……”
那贾珍只管点头,生怕不顺贾敬心意又挨一顿板子。
……
同时宝玉房内处,袭人早已失魂落魄,不复往日殷勤之态,也不与宝玉等人嬉笑,独自对着灯下做针线活。
因今日白日的天幕,袭人在猜测仙人是否会将自己与宝玉那段私事戳出来。
她心乱如麻,东府的秦可卿和珍大爷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自己难保也会步入他们的后尘。
原本袭人是想心一狠,求自己的家人,在天幕说出那等丑事前离开贾府。
袭人搅了搅衣带,她明白这会子家里人是不愿意将自己赎出来的。
虽然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资助家里人,也有了点银钱存着,只是现在她哥哥花自芳的小本生意刚刚起步,是最需要钱的时候,家里人是不可能愿意把自己赎回去的。
况且袭人也不愿意离开宝玉,虽说仙人已经预测她的结局,但终究也只是预测罢了。
即使抛开那个结局不谈,就说做宝玉贴身丫鬟这事情就足够让外人羡慕了。
袭人出去了,是不可能再找到比现在位置更加舒心的。
因此现在的袭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为了那缥缈无虚的猜测费劲十分的精神。
想到此处,袭人不由滴下泪来,碰巧宝玉进屋,看见正流泪的袭人,忙上前道:“好好的,又哭什么?”
袭人见四周无人,晴雯和麝月在外头园子吵闹,于是便低声道:“我是在担心那件事情被仙人说出来,叫老太太和太太知道,那时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宝玉见灯火光下越发衬托袭人楚楚可怜,忍不住上手紧握袭人的双手,道:“好姐姐,莫担心,等仙人讲到那时,我立刻就装晕倒,让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