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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3页）

敬硕摇摇头，茫然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平淡似水。可能是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没喝上一口水的缘故，以至于声音也有气无力。但对于敬硕，身体上的不适比起精神什么也算不上。

郎中本还想询问些什么，但就目前敬硕的状态，估计问了也不管用，随后便拿起自己的医疗包，跟着敬硕回到了府上。

此时的王爷府可谓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无人打扫，两边的树叶落满一地，残缺的，凋谢的，焉得，期间还有毫无生命迹象而段落的树枝，密密麻麻，没有可供落脚的地方。屋内屋外都充斥着食物腐烂的

味道。

郎中叹了口气，神情也稍微严肃了些。仿佛这件事与他有关那样，眼眉也跟着垂了下来，他跟着格格的步子到了福晋的寝房。福晋躺在**，六王爷坐在床边，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唯一能稍微

听清的只有福晋哽咽的声音，眼泪顺着她的发梢流了下来，还未成型就浸湿了床单，一生富贵，优雅的福晋从未经过如此大的变故，福晋已经无法牵着自己逐渐年迈的身体重新生活起来。

四周的光明明都已经照亮了房子，而里面缺依旧昏暗，阴冷。似乎这间房子正随着福晋的身体渐渐微弱那般。郎中不忍打了个寒颤。

“六王爷，我是格格请来为夫人看病的。”郎中对王爷的态度依旧毕恭毕敬，喊了这么多年的称呼，没人能在这个时候立刻改口。

六王爷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低头不语，他正在将身体的力量灌注于双脚。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站起来。

“这病，恐怕是治不好了。”六王爷说道。

“六王爷，不用如此悲观，我猜想福晋是一时接受不过来，只要好好调理身子，过不了几日就会恢复。”郎中声音明朗，他希望能用自己平日里积极态度感染这间失了魂的房子。

敬硕将六王爷搀扶到一旁的座位上，为他找了一个靠垫。她平时见丫鬟们都是这么做的，她也学着这么做。

郎中替福晋把了把脉，测了测她的体温，看了看她的舌苔与瞳孔，除了气色稍微差些以外，郎中找不出任何问题来，福晋的身子非常健康。郎中告诉敬硕与六王爷，只需要让福晋休息几日，无需任何药

物便能恢复如初。道别后，六王爷将身上剩余的几两银子全部给了郎中。

“谢谢，胡医生，辛苦你跑一趟了。”六王爷说。

郎中将六王爷递到面前的手推了回去，“六王爷，我并没有做什么事，还请六王爷将银子收回去。”

六王爷不肯，执意将银子塞进了郎中的手里，“我罗中还不会无耻到看病不给药费的地步，杨医生，你必须拿着！”

一共十两银子，郎中还了回去，认认真真塞到了六王爷的手里：“六王爷，这钱并不是我同情您，不知您是否记得三十年前年前那个在街边抢了一个包子被别人踹得半死的乞丐。”

六王爷怔了怔，这才彻底将头抬起来看了看郎中的长相，不过再怎么也想不起来三十年有关于杨医生的任何事儿。

郎中笑了笑，“六王爷您肯定是想不起我了，当时啊，您帮我把那些人赶走，不嫌弃我脏，还把我扶了起来，将自己身上的银子全部给我了，整整五十两啊！王爷，您可不知道当时就是因为你这钱，我

父母的病才好了起来，随后，我就拜了个师傅学医，然后在京城开了一间药铺。”

六王爷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杨医生。他一辈子都在做好事，希望民生安康。六王爷所有的善意，他都以为仅仅自己是王爷，便理所应当这么做。可他从未认为别人需要记得这些事情。六王爷等眼眶

不再红了过够才转了回去，面对着杨医生。把手里的钱给了他：“杨医生，我曾经是是王爷，那是王爷该做的事儿，那是王爷的分内之事。你无需这样答谢我，还请把钱收下。看病给钱，这是天经地义

的事！”

杨医生用自己的手掌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脸上的肉皱成一团，“六王爷，这是因为您的善良，您是我们老百姓的大恩人啊！难道王爷不允许别人报恩吗，哪怕一点恩情也好，也让我们这些受愦于您的老

百姓心里舒坦一些。”

六王爷是一个执着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几乎无能能够改变。这钱他说要给就一定要给，六王爷内心依旧认为自己还未落魄到需要别人特殊照顾的时候，他无法在自己四肢健全时接受任何人的施舍。

“杨医生，你把钱收下。倘若你真要报答我，就请多多帮助一些年迈多病的老人。也算是报答我的恩情了！”

杨医生绛不过六王爷倔强，他答应了六王爷的请求，勉为其难收下了银两，但他只拿了一两银子。

“六王爷，您平时大手大脚习惯了，可不知看着点病一辆银子都要不了，您不用给我十两银子。”郎中笑道。

六王爷将其余的钱便收了起来。也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杨医生离开了王府。

时间缓慢的流淌着，但由于人们的不知不觉，这缓慢的过程中也没有一丝能让人留恋的，它过得越是缓慢的，意味着受苦的人们则越来越多。人们心情也不会随着天晴的晴朗阴沉而忽明忽暗，所有人都

永久的沉浸在悲伤中，有的人悲伤寒冷，有的人悲伤饥饿，有的人悲伤命运，而有的人则悲伤这一切的幻灭，幻灭后再也无法重生。

京城内满城风雨，虽没有达到烧杀抢掠的地步，但大家无视着规则，也没有规则，好人越来越谨慎恐慌，坏人则越来越肆无忌惮。

当下起久违的雨时，老百姓们似乎才会安心，因为只有此时那些坏人才会与好人一起淋雨，才会在无数潇洒快活的日子中遭受一些小小的恶劣天气带来的不适。

索海生趁着雨天，也有了多的闲情雅致在这个时候进行拜访，当六王爷府中不幸的消息仅靠一天就传到所有的耳中时，索海生早就按耐不住那颗比任何人都激动的心想要见到六王爷。

府外传来了车夫的喊叫声，“六王爷，索少求见。”当然，这是索海生要求车夫传达的。这句话，五两银子。索海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以及不慎落到衣服上的雨滴，车夫帮他把伞撑开，站在门口。等

六王爷亲自为他开门。索海生嘴里吹着哨子，脸上大发光彩。这是他第一次拜访六王爷家，放在以前，王府方圆一百米他一只脚也不敢踏入，唯恐避之不及。可现在，大家都是贫民，但索海生是一个有

钱的平民。并且他靠着与山本次郎狼狈为奸，在民间也有了一定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