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将们打开,一身朴素的衣服,带了一顶黑色的无边帽。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就像京城里平日大爷的一身装扮,显得邋遢且贫穷。
索海生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睛,是洋人送给他的见面礼,不值几个钱,但索海生天天戴在身上,甭管天亮天黑,只要有人在面前,眼镜都滑稽的戴在他的脸上,时不时从鼻梁滑到鼻翼。
“我找六王爷,不知道他在不在?”索海生双手背在身后,撇了六王爷一眼,没认出来,便把下巴抬起,眼睛看着右上方的门角那一掉落了一层的砖瓦。
六王爷挺起胸膛,双手同样背在身后,他看见索海生这副德行,便怒火攻心。
“哟?走狗当习惯了,连认是谁都认不出来了吗?”
索海生为了能够清晰认出眼前这个人,他把眼镜取了下来,定睛对六王爷打量了半天,变化着实让索海生惊讶了一番。
六王爷不耐烦道:“有何事,快讲!”
索海生对六王爷的声音已经产生条件反射式的敬畏,本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一番,但无论索海生现在有多钱,是何身份,势力有多大,他与六王爷之间的差距完全不是表面上的,索海生注定害怕六王爷
,就像魔鬼终究不敢在上帝面前大声说话那样。索海生的气势还未外露出来,就被六王爷吓了回去。
“难道没别的事,就不能来拜访老爷子了吗?”索海生嬉皮笑脸道,他将眼镜又戴了回去,试图恢复刚才姿势。
“我这寒舍,现在恐怕是容不下你了。”六王爷说。
索海生厚着脸皮走了进了大门,自顾自的往王爷的大堂走了去。六王爷无奈的摇了摇头。
索海生一进大堂就没把自己当个客人那样,东看西看。
“六王爷,您这家中这么多宝贝,卖了也不至于过得如此寒碜呐。”
六王爷虽不耐烦了些,但也没有理由对索海生报以仇恨,他让索海生坐下随便喝口茶,喝了赶紧离开。
“六王爷,我这才来您怎么就赶我走呢?”索海生说。他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看着大堂内那几件古董。
“那你到底有何事?”六王爷刚说完话,敬硕格格闻声赶了过来。一身简单装扮,但抱朴含真。比起以前,更多了些玉洁冰清的姿色。
“敬硕格格虽没了锦衣玉食,但怎么看上去越来越水灵了。”
索海生言辞轻浮,一瞬间点燃了六王爷的怒火。六王爷将桌子一拍,曾经的威严历历在目,吓得索海生连忙道歉。这回语气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六王爷息怒,我嘴贱,该死!”
索海生顺势掌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在座的六王爷与敬硕都知道索海生完全不必要这么做。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但威严就是威严,除去了那一身官服,索海生终究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他内心始终是有胆
怯的,只是恰巧被六王爷管得死死的。
敬硕格格问:“索海生,你来做什么?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格格哪里的话,我这也是来关心以下六王爷。”索海生斜着眼睛看了看王爷的表情,确认他的表情不再发怒后才敢将自己说话的声音调高了些。“我真的是来关心六王爷的。早就听说现在你们府上一
个下人也没有了,王府落到这部田地,我一声不吭还是人吗?”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来打算靠你赚的那些肮脏的钱来救济我?”六王爷问。
“不,不,六王爷,您误会了,我知道您看不起那些钱,更不会接受别人的救济。六王爷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索海生眯着眼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再打着什么坏主意那般,表情都掩藏不住自己肮
脏的欲望。
敬硕格格说道:“那你倒是说啊,别东扯西扯了。”
“敬硕格格,六王爷。现如今你们已经没有什么财产,不如变卖些古董,一个古董就够你们在请上些用人,也能够过上稍微富足的生活,不必为这柴米油盐担忧。而我现在已经有足够大的市场,我可以
帮你卖个高价。”
索海生在大堂中间,为了配合自己说出的话,手脚并用,一会儿凑到六王爷跟前,一会儿凑到敬硕格格跟前。
“不行,我还没沦落到需要变卖家产的日子,你请回吧,不用担忧我的生活。”六王爷断然拒绝了索海生。
索海生不依不挠道:“六王爷,福晋是什么人,您是什么人,敬硕格格是什么人,没权没势可以。可你们都是高贵的血统,哪能像别的贱民那样随便吃点穿点儿就打发过去了,您看看敬硕现在作为一个
格格被外面那些女人怎么贬低的?我都听不下去了。”索海生停了一会,看了看六王爷与敬硕的反应。见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反感便继续说了下去:“而且听说福晋已经在家中躺了数日,怎么找
郎中也医治不好。一直过着雍容华贵的生活,从小被数人拥簇,当然不能接受现在这样的日子了。”
索海生跟着山本次郎与不同的人打交道,倒是练了一些说话的本领,至少这一番话说出来,让六王爷第一次觉得索海生不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一个老谋深算的成年人了。他自然也不能再
用从前那套方式对待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变卖古董一事我会考虑,有需要我会找你!”六王爷回答道,但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但六王爷深知,索海生就是奔着古董来的,他若态度强硬再强硬的话,指不定索海生会干
出什么事来。六王爷站起身来,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的话言之有理,让我考虑一番,需要的话我会和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