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辛不是知道么?不是很清楚我在跟着你,不是很清楚我有陪你下班吗?
——我不是也告诉阿辛了吗?我不是特意掐着时间在给你发消息吗?
——不喜欢吗,阿辛?很讨厌吗?
——那和我说。
——直接戳破我。
随从之的脸越凑越近,几乎要和她额头相抵,呼吸相缠。
他面容温柔,可那双眸子却仿佛漩涡,要把她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这一次是路姜心乱如麻地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她猜到了又怎么样?她不和他计较,他应该感谢她才对。
干嘛——干嘛做出这幅姿态,搞得像是她的不对。
路姜无视他的心声,气恼道:“哪里情有可原?默许只是他臆想出来的。”
她掌心在刚刚已经被揉弄得发烫,虚虚掩在他眼眶上方,也传递过来一阵热意。
随从之没有抵抗,坐在自己位置上仿佛真有多乖似的:“那这个跟踪狂很坏了。”
随从之被她抬起的手臂阻隔。通感的男人却俯就过来,双手捧起她的面颊,亲昵地用自己的脸磨蹭她。
路姜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小绒毛根根竖起的电流感。
应答呢!路姜在心里狂喊,她跟着应答有样学样,但是她没教会她如果跟踪狂太不要脸到底该怎么办!
她生硬命令:“这个跟踪狂以后不准再跟踪人了。”
男人在她耳边似有若无地轻笑。
随从之没有被手掌遮挡的下半张脸上,唇角也勾起弧度:“这个跟踪狂以后不准再跟踪人了。”
他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照搬一遍,说不上是揶揄她、附和她还是承诺她。
而面前通感的男人已经把头埋在她脖颈附近,——这个姿势就像是那个教室的梦里的翻版,她坐在椅子上,他坐在她怀里。
虽然幻影并没有重量,也似乎没有腿。为什么幻化出来的触感也如此真实?他的碎发、他的呼吸、他的鼻梁,蹭在身体上又痒又热。
她的身体在颤栗,她捂住他眼眸的手也在颤栗。
她抖得太明显,随从之微微低叹一声,抬手握住她的:“阿辛抖个不停,是因为冷吗?手掌明明很热。”
他把她的手放在口腔前哈气,如同冬天那样给她取暖;可她却见他喉结滚动,心里沉沉道想咬她的手。
元凶首恶!罪魁祸首!贼喊捉贼!
路姜用力带回自己的手,“我不冷,也不热。”她感觉自己一直在被随从之这家伙带着走。“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这句话用在他身上也太合适了。她倍感悲哀地起身,“我要去洗手间。”
见随从之也作势起身,“我一个人去,别跟踪我。”
她这一去,一直到离话剧开场不剩五分钟才回来。
随从之早有预料,见她回来丝毫没多问,只是抓着票根问她:“‘禁断的爱恋’,你觉得会指什么?”
路姜瞥了眼黑红色的门票:“不知道,她们编剧的天马行空不是我们这种凡人能猜到的。”
随从之却意有所指:“说不定是姐弟呢。”
你在暗示什么!我问你,你在暗示什么!
路姜冷漠道:“以我对这个编剧的了解,她绝对不会选择这种俗套的剧情的。”
随从之语气里满是遗憾:“那我会很失望的。”
路姜:“……”
在失望什么?不准失望。话剧开场,她不再理他。
事实证明,这个编剧确实不俗套,或者说没那么俗套。所谓“禁断”,竟然是玩的是俄狄浦斯情结。不过还加了寄住、替身、前世今生和强制等等热元素,综合成一出狗血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