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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张结婚证书发生的血案(第6页)

洪永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洪永生看看来电显示,接通了,水桶连连朝他摆手,不让他接听,他现在的要务就是排除一切干扰,赶紧听老龟儿子把那个林鹭生的踪迹说清楚。

洪永生却反过来朝他摆手,不让他干扰自己接听电话,水桶正要发脾气摆老板架子,洪永生将手机塞给他:“你听。”

电话是肉菜打过来的:“她说她是韭菜,我也弄不清,看着跟结婚证的照片有点像,不知道是不是,干你老洪永生,你听着没有?你赶紧把水桶找到,让他回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庄水桶也不知道死到哪去了,电话也不接……”肉菜隔着电话看不见,不知道洪永生已经把电话交给了水桶,急呶呶骂骂咧咧。

水桶回骂:“干你老肉菜,是我,你骂谁呢?”

肉菜这才知道洪永生把电话转给了水桶,连忙说:“你死到哪去了?我的电话咋不接?一个叫韭菜的到西山村来找你,我把电话给她,你跟她说,看看是不是你找的那个韭菜。”

水桶还没明白过来,电话里就传来了韭菜的声音:“水桶吗?你铺天盖地的找我干啥?还让不让我做人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

水桶全身的热血一齐涌到了头顶,血液就像洪水,冲击得耳朵轰轰作响,他喊着:“韭菜,你等我,我马上回去跟你说,你把电话给肉菜。”他的声音颤抖、嘶哑,豁子、老龟儿子那些人都有些惊愕,静悄悄谁也不敢说话。

肉菜接过电话,水桶喊道:“就是她,没错,我和洪永生马上回去,你一定要把她留住,别往她跑了。”

肉菜还在说什么,水桶已经没有耐心听,把手里的钱塞给老龟儿子,拽着洪永生就跑:“韭菜找我来了,赶紧回去。”

洪永生对豁子嚷了一声:“干你老,今天打了老子,改日再找你麻烦。”然后跟着水桶下楼,拉开门跑了出来,楼下的那几个人也没拦他们。

6、水桶驾着他那台二手奥迪风驰电掣,洪永生坐在副驾驶座上吓得面色煞白,一个劲劝水桶:“慢点,董事长慢点,不骗你,到处都有探头。”

洪永生提示:“不但罚款,还要扣分。”

水桶骂他:“扣就扣,卵窖,怕个鸟,我的扣完了还有你的。”

洪永生沮丧:“我的驾照早就扣完了,哪还能轮到你。”

水桶忘了他那台车上还贴满了“韭菜,水桶想你”的标语,过往车辆看到这台狂奔的车上贴满了标语,却又看不清什么东西,纷纷追上来想看个明白。也有的鹭门人已经听说此事,现在真的看到了这台车,立刻追上来也想看看那个像韭菜的水桶是个什么样子,于是鹭门市的公路上车辆纷纷加速,就像在举办汽车公路赛。这场公路赛终于惊动了警察,一辆警车叫唤着追赶上来,高音喇叭警告他们违章超速,要求他们靠边停车。洪永生紧张了,提示水桶赶紧服从命令,水桶就像没有听到,一路狂奔,下了国道,驶上了省道,直溜溜的朝西山村方向驶去,很快钻进了山里。

那些好奇、围观的汽车被警察堵了一长溜,警察一个个察看着驾驶员的证件,填单处罚。驾驶员们垂头丧气,暗叫倒霉,惹祸精庄水桶却已经在青山绿水之中逍遥,心里憧憬着跟朝思暮想的韭菜久别重逢的幸福时刻。

韭菜被肉菜安排在水桶家里休息,陪着她泡茶聊天等水桶。水桶妈得知这个女娃就是儿子钟情的对象,心里暗暗赞叹,想不到那个蠢儿子竟然在这方面眼光贼亮,眼前这个女娃儿的确是个靓女。这个女娃如果真的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再生上一男半女,那自己这一辈子就没有任何遗憾了。憧憬和希望,让水桶妈激动不已,兴奋不已,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韭菜当茶点,小茶几上,除了专门从村长家要来的上好的明前铁观音,芝麻糕、花生糕、绿豆饼、鹭门馅饼、贡糖、五香瓜子……杂七杂八的差点堆积如山,韭菜一个劲道谢,水桶妈就又觉得这个女娃有礼貌、贤惠,今后嫁进来肯定会对自己好。农村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只会一个劲盯着韭菜观赏,只会跑来跑去忙忙碌碌殷勤备至的招待人家。

听说水桶花了天大功夫寻找的女娃子来了,村里人纷纷跑过来围观,水桶家里院外挤满了男女老幼,嘻嘻哈哈热热闹闹,就像水桶家正在上演歌仔戏。水桶妈是个厚道人,来的乡亲都要照应、招待,屋里还坐着水桶招来的天仙,一时间忙里忙外忙了个脚不沾地、大汗淋漓。多亏村长和支书也跑过来看韭菜,连骂带劝地轰走了围观的闲人,水桶妈才算喘过来一口长气。

村长和支书假装跟韭菜聊天,把水桶吹了个天花乱坠,把韭菜看了个够,然后两个人告辞。路上两个人发生了严重分歧,村长认为难怪水桶如此上天入地的找韭菜,这根韭菜确实不是平常的韭菜,全村没有能比得上的。支书却认为那样的女娃鹭门大街上有的是,看不出比别人好在哪里:“水桶折腾那么大的声势,搞得人人皆知,造了天大的影响,就为了这么一个女娃子不值得。”

支书最讨厌别人说他“不懂”,“不懂”的背后隐含着对他智商和知识的否定。支书也有点火:“你懂,村长当三年,母猪赛天仙,难怪连花婆子你都要上……”

“干你老个肥猪乱说啥呢?谁上花婆子了?花婆子是你娘。”村长的愤怒是有原因的,花婆子是村里一个年过五十的妇女,年轻时代曾经是全乡有名的风流女,迄今为止已经嫁过五个男人,既有村里的农夫,也有镇上的干部,还有歌仔戏的小生,最后一个也没过到头。生下了三个儿女,都跟着父亲跑了,现在一个孤老婆子守着二亩茶园过日子。在村里,花婆子就是年轻风流、年老孤独倒霉的象征,很是为人鄙视。支书说村长连花婆子都要上,对村长来说,无疑是极大的羞辱,所以他立刻光火。

支书继续嘲弄他:“你看你看,上了就上了,有什么了不得?就是年纪大点,那也没球关系,好赖也是个母的。”

这一说村长更是恼怒,挥手轮了支书一巴掌:“干你老,你再胡说八道,老子跟你真翻脸了。”

支书虽然胖,动作却不慢,一缩脑袋躲过了村长那一巴掌,然后一把抱住村长:“干你老,还敢打人,破坏安定团结,破坏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老子打电话到镇里告你去。”

村长挣扎着回骂:“干你老,告就告,老子怕你个卵,你松开,你松开,松开老子把你的肥肠揪出来炒辣子。”

支书肥胖有力,村长瘦小力薄,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控制,气得乱叫乱骂,满空中都是“干你老”三个字。

两个人正在嚷闹,水桶的奥迪车疾驶而至,掠过村长支书的小战场,冲到自家门前,停了下来。支书松开了村长,扭头就往水桶家跑,他急着看水桶和韭菜相见的那一幕。村长也是心同此理,顾不上再追究支书诬他上了花婆子的事情,跟在支书后面跑到水桶家去看热闹。

水桶钻出汽车,连车门都没有关,急匆匆抢进门去,一眼看到韭菜脆生生、端正正地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喝茶、吃茶点,不知道为什么一路火烧火燎的水桶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份激动和紧张,韭菜也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份热情和惑然,水桶搓着手,略微显示出了内心的拘谨和忐忑,韭菜站起来,平静的问候显示了生分和距离。

看到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和情感上演,村长和支书驱散了围观的村民,肉菜也识相的告辞,屋里只剩下了水桶阿妈、水桶和韭菜。水桶一路急奔,口干舌燥,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狂饮一气,水桶阿妈担心他的粗鲁、俗气举止让韭菜烦,连忙制止:“渴了饮茶也要有个规矩,哪有这样牛饮马灌的。”然后扭头对韭菜赔笑:“姑娘别笑话,从小就这个样子。”

水桶阿妈连忙回避:“好好好,你们说,你们说,我去给你们煮饭。”

屋里就剩下韭菜和水桶的时候,韭菜问道:“你敲锣打鼓到处找我要干什么?”语气有点冷,态度有点硬。

乍然一问,水桶一时半会还真地回答不出来,是啊,自己找人家要干啥?两人既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海誓山盟,充其量过去认识,自己想跟人家好,人家没想跟自己好。愣怔片刻,水桶到底是水桶,况且现在的水桶已经远远不是那个在农村城市化过程中跑到鹭门城里找机会的青年农民了。

他郑重其事:“我是未婚男,你是未婚女,你说我找你干什么?结婚成家过日子啊。”

韭菜沉默,片刻幽幽地说:“晚了,我现在已经结婚,正在闹离婚,你这么一闹,他更有理由,说我有第三者,提出来要离婚得给他一百万。”

水桶又被搞晕了:“什么?你正在离婚?你又跟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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