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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观檄文武后惜才 逼还政裴炎入狱(第2页)

“不知大人可知润州刺史是谁?”

经薛仲璋一提示,李敬业想起来了,润州刺史不就是他的堂叔父李思文么?祖父去世时,他正随裴行俭出击突厥阿史那部,未能回长安吊祭。后来,李敬业承袭了英国公之爵后,他们就很少来往了。此次被外放柳州,他本是要转道润州拜见的,孰料魏思温等人于此举事,他被推为首领。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李氏血脉,不看僧面,也该看看祖父的情分。而最为重要的是,这位平日很少谋面的叔父让他对占据江南成霸业充满了信心,考量迅速朝薛仲璋这方倾斜:“薛长史一言,让本官豁然开朗。明日本官就差人将《讨武曌檄》连同亲笔信送往润州,以求得叔父的襄助。”沿着这条思路,李敬业又说,“本官离京前,闻听薛长史的舅父、当朝宰相裴大人与妖后围绕废庐陵王一事屡生抵牾,足下若能修书一封,密传进京,说服其为内应,则我讨武大功则成矣。”

薛仲璋心里感到为难,他深知舅父的性格,他可以在朝廷犯颜直谏,可要他站出来与太后分道扬镳,是万万行不通的。但此时刚刚举事,他又不便驳李敬业的想法,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道:“好!在下明日就写信给舅父。”

魏思温感到很失望,他觉得李敬业目光过于短浅,怎么会把勤王匡复的大义之举变成独据一方呢?他本想再谏言其改弦更张,可当看到其决心已定,难以挽回时,他只有改换思路,极言攻城略地之重要。

说起打仗,大家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于是当场议定一方面散发《讨武曌檄》,造举义之大势,另一方面则率兵攻打楚州。

不几天,由骆宾王撰写的《讨武曌檄》迅速传遍江南和岭南。当大军进攻楚州时,几乎兵不血刃,楚州司马李崇福率所部山阳、盐城、安宜三县响应,唯有盱眙刘行举据城抵抗。李敬业大怒,派部将尉迟昭率众攻城。

尉迟昭要属下的旅帅乘战船到城下,搭起云梯,轮番进攻。刘行举凭城据守,将滚油倾倒在爬梯的军士身上,又辅之以火箭,这时已是光宅元年十月,秋风乍起,火借风势,风趁火威,攻城的士兵或浑身着火,或因云梯被烧断,进攻受挫。

尉迟昭见一连三天攻城无果,便发狠斩了几位旅帅。在几次进攻被打退后,他又欲斩伍长,却被偏将一把拦住了:“我军伤亡很大,将军如此滥杀,必致人心混乱。”

尉迟昭长叹一声道:“本将何愿意杀人,只是本将不杀他,上将就要杀本将,如之奈何?”

“依在下之见,与其劳而无功地攻城,莫如暂停刀兵,与军师商议良策再说。”

事已至此,尉迟昭只有命令属下暂时罢战,在盱眙城外扎营,安排好对策,自己飞马朝总营而来。

魏思温听了尉迟昭的陈述,亦觉得再战无益,忙到后帐唤醒刚刚睡下的李敬业道:“盱眙城地势险要,东、北濒临洪泽,我军伤亡太大,再攻也是徒劳。”

李敬业没有料到刚刚开战就受大挫,问魏思温道:“那依军师之见,我军将欲何为?”

魏思温正要说话,却听见门外响起长长的一声“报”,接着一位录事参军进帐来禀报道:“卑职奉命前往润州送信,孰料……”

“怎么了……”李敬业有些迫不及待。

“润州刺史非但不响应将军讨逆之请,还大骂我等乃叛国逆贼,还蛮横地要将卑职斩之刀下。多亏有人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为由,卑职才幸免一死,他还要卑职转告将军,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报往洛阳,奏明太后知道。”

“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等录事参军一走,魏思温就急了,叹道:“盱眙受挫,润州不降,此非吉兆也。”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可不发,军师就说如何办吧!”

魏思温站了起来,在室内踱了一圈后道:“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州县之所以敢对抗我军,是因为润州刺史乃封疆大吏。他若不降,江南各州必群起而应之,到那时危局难挽,功亏一篑,我等亦将死无葬身之地。”

“军师所言,甚合我意。传令下去,本官明日将亲率大军攻打润州。”李敬业道。

“大人不可操之过急,想那李思文拒绝我军所求,必然有所防备。不如我军暂且漠然置之,待他稍有松懈时出其不意攻之,则事半而功倍。等在下安排细作潜入润州,一旦有消息即可兴兵。”魏思温又出谋划策了一番。

“好!就依军师。”

是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天空留下一阵阵孤鸣,这声音令难以入眠的李敬业心中有种说不清的隐忧。他原以为一俟起兵,天下会竞相响应,不料连堂叔父都难以说服。他无法预测往后去战事将会怎样,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祖父统兵打仗是何等不易。

他步出帐外,登上营门前的土丘,就可以听见洪泽湖的涛声。月光下,远山水墨画般地在湖岸布开浓浓淡淡的风景。南望长江,对岸就是润州城。要打润州,就得南渡,这究竟是事半功倍还是得不偿失,他开始怀疑当初起事的决策是否正确。

身后有脚步声,他转身看去,见卫队队正王那相拿着斗篷披在他的肩头说道:“夜深风凉,请大人回帐吧!”

李敬业感激地点了点头。

耳边传来夜巡的口令和回答声,他听得出,那是薛仲璋的声音。

薛仲璋显然也看见了李敬业,急忙赶过来劝道:“夜深风大,大人还是回帐中歇息吧!”

李敬业嘘了一口气道:“盱眙攻伐不顺,润州据守不降,开局如此,本官焉能入睡?”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过于悲观。明日我军重整旗鼓,定能凯旋。”

“本官是在思虑,我等据扬州而成霸业,究竟胜算几何,是否谋之不周?”

薛仲璋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他之所以不赞同直击洛阳,乃因为以疲劳之师而对以逸待劳之旅,无异于以卵击石。加之所募士卒多系囚徒、工匠,与训练有素的京师禁卫难以抗衡。现在见李敬业一鼓之后而见衰微之势,不免有些担忧。他明白当初自己假巡察之命离开神都,除非颠覆武氏,否则就再无回去之可能:“依在下看来,我军之挫在润州顽抗,因此当务之急就是渡江攻克润州。此役大胜,全局则活,江南州县惧我军之势,必然倒戈归顺。只要占得半壁江山,就不怕与武氏兴兵对峙。”

“长史所言,甚合我意。”李敬业说着话,就发现头顶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朦胧了。他再举目远眺,江面上起了大雾,二十丈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了,便大喜道,“此天助我也!”他要薛仲璋传令丑时一刻吃饭,三刻出兵,直奔润州城下。

再说润州城中的李思文从细作口中得知李敬业已放弃南过长江,攻打润州的消息,一颗心倒放下了。他判定李敬业根本无法攻陷洛阳,就从心底为自己庆幸。这样,他一不担心自己因亲缘之故,被拖进谋反案;二则润州百姓也无兵爨之祸。

当夜,李思文约了司马刘延嗣饮酒。

“大人料事如神,拒敌有方。倘若当初听了李敬业的劝降,将来必是车裂碎骨之下场。”刘延嗣盛赞道。

李思文仰头饮下一杯酒,喉咙里滚出得意的笑声:“敬业虽系吾侄,然其心浮气躁,与乃祖天壤之别,本官岂能为巧言所惑,做出有负朝廷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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