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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1页)

第二卷

第一回 唐皇思治忆贤者 张说识机策功臣

先天二年,长安又到了金秋时节,城内外的树叶被数度秋风染润后,次第变成了金黄与橘红的颜色,其与湛蓝的碧空相映,成就了一幅绚烂美丽的图画。是时,长安之人不唯公卿士人览景吟诗,就是那些贩夫走卒也以诵诗为荣。若论秋景诗,当时莫能超越王绩的《野望》,所以时人吟咏此首诗者最多,其诗曰: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倚。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王绩描绘了一幅薄暮时分山间秋晚图,诗句的结尾引用伯夷叔齐采薇的典故,喻示主人的归隐之心。王绩生活在贞观时期,此诗为唐初最早的五言律诗,该体裁到了沈佺期与宋之问的手里大致定型,成为时人吟咏诗作的主要体裁。

且说这日早朝已快结束,群臣奏事完毕,中书令张说又出班奏道:“陛下,眼下金风送爽,骊山一带红叶绚烂无比,正是游赏的时候。臣以为陛下可以摆驾携群臣游赏,联诗谐趣一回。”

李隆基在御座上微闭双眼,稍稍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嗯,张卿作为文坛领袖倡议诗会,殊为正途;然张卿作为中书令,首要考虑者似不应该是诗会。骊山联诗也就罢了,如今金风送爽,正是演阵讲武的时候。郭卿,朕意在骊山集合大军演武一次,你以为如何?”

郭元振是时任兵部尚书,并兼同中书门下三品,是为宰相职,其闻言出班答道:“陛下所言甚是,往有韦氏构逆,近又有凶魁作祸,正该讲武以振国威。”

“嗯,若集合京畿周围府兵,能集合多少人?十月初能集合至骊山吗?”

“臣以为能集合十余万人,十月初当能集合至骊山脚下。”

“也罢,就定于十月十二日为期,须集合二十万人于新丰驿讲武。郭卿,此事就由兵部来办,其阵法进退,须有预案,届时朕率领文武百官前去观阵,你须将诸事筹划得仔仔细细。”

郭元振躬身答道:“微臣明白。”

李隆基再环视群臣一遍,说道:“今天就这样吧,散朝。张卿,你且到西侧殿等候,朕有话说。”

张说在西侧殿等候了片刻,方见李隆基缓步入内,张说急忙跪迎,李隆基挥手道:“张卿免礼,就座吧。”张说见李隆基脸上不喜不怒,心情似乎淡然,遂惴惴然就座。

李隆基坐下后,在几案上取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问道:“张卿,你今日怎么想起联诗之事了?”

张说起身答道:“陛下,如今诗律经沈佺期与宋之问力创践行,已将之大致固定,人们循律而作,其内容日渐广泛。陛下,京城里就是那些贩夫走卒,也以诵诗为荣。臣以为,一个昌盛的诗词时代就要来了,若陛下再加提倡,则可加速其进度。”

李隆基神色漠然。

张说从袖中取出一方纸,将之展开呈于李隆基面前,说道:“陛下,臣刚刚访来一篇佳作,请御览。”

李隆基瞟了一眼,就见此诗名为《春江花月夜》,诗作者为张若虚,心中顿时不喜,然忍着没有发作。

张说继续说道:“臣以为此诗为近年来少有的佳作,词清语丽,韵调优美。首句就出手不凡,前四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接下来就引出‘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幽思,实为绝妙好诗!陛下为谱曲圣手,若依此诗谱曲,再加以妙舞……”

李隆基心里不耐烦,将面前诗篇推至一边,沉声说道:“够了,张卿,你不要说了。你身为中书令,若依‘春江花月夜’‘若虚’而行,国家能上正道吗?”

张说听出了其话音中的严肃之意,急忙躬身言道:“陛下斥责微臣甚是,微臣实在不识时宜,请陛下降罪。”

李隆基眼观张说那惶恐的面庞,心想此人以文名满天下,官声也不错,就是思虑过于繁杂,毕竟有些美中不足,就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张卿,你坐下说吧。朕那日当堂令天下禁毁《罗织经》,并言说依贞观故事治理天下,如今已两月有余,然天下似乎如故。你为中书令,是为宰臣之首,难道不应该有些想法吗?”

张说依言坐下,心想皇帝原来心忧治理天下过于缓慢,遂小心说道:“陛下夙夜思虑天下大计,微臣万万不及。不过如今天下百废待兴,须缓缓为之,如此方显稳妥。”

“哼,你说得不对。当初诛灭韦氏,太上皇选用姚崇与宋璟主持政事。他们旬日之间,就纲纪并举、革除弊政,复有贞观、永徽之风。由此可见,以‘百废待兴’之说为托词,那是不足为凭的。”

“陛下所言甚是。然姚宋当时毕竟失于急促,惹得‘斜封官’大闹吏部,使得事情中途而废,今日思之犹扼腕叹息。”

李隆基见张说犹在为自己辩护,心中的怒火又起,说道:“姚宋之所以功败垂成,缘于太平姑姑在那里横加阻挠。朕问你,那些‘斜封官’直到今日犹在那里混日子,作为中书令,难道能够容忍他们长久下去吗?”

“陛下,政事堂曾就‘斜封官’的事儿议过几回,已让吏部逐个核查个人情况,以选用有才之人,将其他人皆遣散。如此方显稳妥。”

“稳妥?‘斜封官’由弊政而生,若不革除之,天下人会如何说?姚宋二人行事时束手缚脚,那是缘于有人掣肘的缘故;你们现在有朕撑腰,有必要患得患失吗?”

张说明白,皇帝现在对自己为首的宰相班子极端不满,缘于行事太慢。他想到这里,小心说道:“陛下训诫,臣铭记在心。郭公他们现在政事堂等候,臣过去速速传达陛下旨意,臣等再速议数项,请陛下圣裁。”

李隆基摇摇头,叹道:“太宗皇帝曾经说过,以一人之智决天下之务,错谬甚多。朕之下再设各级官吏,那是让你们在各个层面上将诸事办妥。朕有多少精力来圣裁诸事呀?”说完,双眼微闭,张说见状不敢再接腔。

如此过了片刻,李隆基方才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宋璟现为幽州都督,那姚崇还在申州任刺史吧?”

张说小心翼翼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李隆基道:“幽州防务甚重,宋璟在那里还算妥当,就不要动他了。申州离京城有点远,可让姚崇调任同州刺史。张卿,这件事儿要马上去办。唉,一别许久,朕这些日子有些念记起他们了。”

张说起身躬立答应,心中却激**不已。他明白,皇帝的话背后肯定有着更深层的含义。

李隆基挥挥手,说道:“郭公他们还在政事堂等着你,这里没事了,你退下去吧。”他斜眼看到那张诗稿,就伸手捻起递给张说,并说道,“你先把文坛领袖的事儿放一放,现在不是吟诗弄乐的时候,要把你中书令分内的事儿好好做一做。这个张若虚文才不错,然朝中没有用着他的地方,就让他自得其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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