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莺心中沉重:“一切都是假的吗?”
“自然。你难道不相信我,却相信他一个陌生人吗?”
“我相信我相信。”见宋栖迟悲伤,山莺急切万分,跟热锅上的蚂蚁。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相信,宋栖迟求求你千万不要骗我好吗?我会受不了的,”山莺仰首,杏眼氤氲,人再也忍受不住扑向宋栖迟,黏腻浮肿,似泡在水中不知道泡了多久,已经泡发变质的尸块,她靠在他的怀中流泪许久,再次轻声问:“宋栖迟,你是鬼吗?”
“…”
无声的沉默,低迷的气氛,唯有山莺悲痛的啜泣。
“若我说是。”
宋栖迟反手抱住山莺,他眼中有一团幽光瘆亮的森森鬼火,燃烧着贪婪的欲望,“你会怕我吗?”
冰凉的气息弥漫在耳畔,激得山莺全身战栗。
她点头,大滴大滴的泪珠也随之滑落,她眼眶湿润,鼻头泛红,哭得可怜又无助,“我怕。”
手却死死拉住宋栖迟的衣袖的不肯放,抽噎恳求:“宋栖迟,你变回原来的模样好吗?我真的怕。”
“我不能。”宋栖迟摇头轻叹。
“这是你的梦。我不能在你梦里为所欲为。”
他不敢赌在山莺精神世界强行幻型,万一对她有丝毫的隐患怎么办。
宋栖迟轻柔解释:“其实还有另一种解法,只需要贴上符咒,你的恶梦便可解除。”
山莺攥紧符咒,制止:“不行。”
宋栖迟:“为什么?”
山莺双眼含泪,想到殷庚刚才的话,一张娇俏明艳的脸上满是视死如归:“我哪怕不知你和殷庚有什么仇怨,也知他不是好心帮我,他只是预备从我身上攻破于你。我不能伤害你。”
越说山莺越觉得自己想法正确。
她先又掐又咬,见自己不醒,转头就握拳咬牙盯着骇人模样的宋栖迟,发颤道:“我不怕,我就不信我们会困死在梦中一辈子。”
下一秒,宋栖迟欺身靠近。
一张血肉腐烂,白骨裸露,蛆虫翻涌的脸凑近。
哪怕山莺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人还是忍不住化身尖叫鸡,狂蹦乱跳,最后她气喘吁吁抓住宋栖迟,颇有种跳累了的颓废,靠在他勉强能看到肩膀部位,给自己洗脑:“我不怕我不怕,只是假象。”
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宋栖迟轻笑,两指衔住山莺手中的大梦浮生符,轻松扯出。
“没关系的,你无需对我现在假象害怕而产生自责的情绪。”
他符咒贴在山莺额头上,遮掩她的眉眼。
嗓音轻柔似暖风拂过山莺的耳畔转瞬,万物复苏,春暖花开,“所以,别怕山莺。而且殷庚很会造梦,那一定是个美妙到令人沉沦的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