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远的山莺又被拉了回来,她不再思考虚无缥缈的东西,四处溜达本来是找个事做,寻个心安。她又不是要这里生活一辈子,简直庸人自扰。
而且宋栖迟一个人在这里活的好好的,莫名就被扣上一顶寂寞凄凉可怜虫的帽子。
山莺笑,四处环顾,可想来宋栖迟是个洁癖,屋子干净的可怕,她浇了下花,擦了个桌椅,再寻不到其他。
一日,终被山莺逮到机会。
她望着宋栖迟一手撑伞,一手中拿菜秧苗,快速去耳房拿了一把锄头上工。
宋栖迟:“你喜欢种地?”
正常人谁喜欢种地啊。
啊,不严谨,是山莺不喜欢种地,她慵懒随性,是推倒油瓶都不乐意扶的性格,她只喜欢云种地,电子种地,看看玩玩还行。
山莺答非所问:“我会。”
宋栖迟挑眉:“那就是不喜欢了。”
“喜不喜欢不重要吧,我只觉得我们俩一起干活,能不那么累,还快些。”
宋栖迟:“不用…”
山莺怒:“你总得让我干点什么吧。”
“为什么要做呢,就不能什么都不干,”宋栖迟疑惑开口,指着庭院垂丝海棠下的摇椅,“你去躺着休息吧。哦,你房间对面是我的书房,你可以进去瞧瞧,看有你喜欢的书吗?”
“不是,你这样我会良心不安。”山莺咬唇。
人交往相处的本质不就是等价交换吗?
怎么可以让一人单方面的付出,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再则,哪怕那人再如何温和善良,终有一日也会消磨殆尽,只剩埋怨憎恶吧。
宋栖迟疑惑加重:“为什么,你既来便是客,若需要你做什么,我又何必让你来呢。”
山莺被宋栖迟的话震惊又郁闷,她咂舌,她算哪门子客人,只是宋栖迟收留的无家可归之人。
宋栖迟他…他性格也太温良和善了吧。
山莺这刻甚至感叹,宋栖迟还好没出门下山,就他这幅又白又软似棉花糖的秉性,要是出门下山,遇到个暴躁桀骜顽劣的人,还不得回来欺负压榨得眼泪哗哗的,吃到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山莺轻咬口腔的软肉,说话瓮声瓮气:“可我不是客人啊。”
“怎么不是,先不说我收了你的金镯…”宋栖迟娓娓道来。
“那你把金镯还给我。”山莺急不可耐,瞪着圆溜溜的杏眼,伸出手就问宋栖迟要,似一只伸出肉垫要挠人的猫。
哪里来的傻白甜啊。她心想,等离开时,再还给他。
宋栖迟一愣,他伸进袖中,取出递还给山莺,语调温柔,似打发烦人小孩去买糖吃一样:“好了,去其他地方玩吧,你脚的没好,不能久站,这些杂事我顺手做了就是。”
见山莺还站在原地,宋栖迟开口:“还需要我给你搬椅子和拿书吗?”
山莺气绝。
望一脸真诚的宋栖迟,她胸腔剧烈起伏,手心的镯子是膈在喉咙里的一块石子,不上不下,憋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