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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悬,微风吹拂,大树茂盛,野花盛开,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山莺的小脏猫的一张脸上,她皱眉蹙脸,缓缓睁开眼睛。
周遭寂静安宁,唤醒山莺的神志。
“好…疼。”
她艰难地坐直身子,全身都是被树杈和砾石割破的大大小小的伤痕,最严重的昨晚与大树相撞的腰间,白皙的肌肤上有一个手掌大的青紫淤块就足够骇人,更不要要说时不时就刺疼的内部器官。
偏偏情况刻不容缓,由不得山莺休息。
她已经耽误一晚上,更不要提天色大亮,没有夜间火把的指引,山莺心中不安,生怕柳五少他们就在附近,下一秒就能抓住她。
山莺脱掉厚重的喜服外衫,做成一个包用装装繁琐金饰品后,她轻松许多,从怀中掏出已经压成块的芙蓉酥,捻了碎渣子果腹,便上路。
她一边眼观六路,一边疾走。
越走林间越是繁茂。
青翠的叶草茂盛齐腰,堆叠的大树直插云霄,爆炸似得繁殖出一颗颗各型各色的树冠,上面扭曲着深褐色藤蔓,空中湿润潮湿,呈现若隐若现的白雾,山莺走在其中,恍惚有自己变小的错觉。
唯一庆幸的是,她寻到一种野果。
玫红色,果肉上有软刺,似红梅果一般,山莺一路都没寻到溪流,口中冒烟,尝了几颗,口感跟喝了小甜水一般,齁得嗓子哑。
她也不嫌弃,快速装了一手帕,当做小食。
断断续续走到傍晚,山莺仍没走出山中,甚至因为临近天黑,她远远瞧见密林深处骤然点亮的一束光。
山莺睫毛扑闪,松懈的思绪再度紧张,她环顾四周,见一片空旷,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没时间歇脚,她继续上路。
至深夜,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她终于到了一处古宅。
门前墨黑色牌匾木屑横挂,隐隐约约看到是“木”字,红圆柱掉漆严重化如黏在上面一条条血痕,在深山老林中出现一个宅院,明显带着不寻常的诡异。
真像一座鬼宅啊。
莫名,山莺打了哆嗦,她心跳如鼓,体内似存着催命的炸弹,身后有一群人追赶的恐惧暂时压制到古宅的荒凉恐慌。
作为一个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看过很多禁忌的人,山莺极为遵守规则,她上前敲响门扣三下,小声嘀咕:“莫怪莫怪,事出紧急,打扰一下。”
开了一条门缝,山莺溜了进去。
先胡乱跑,制造已经离开的假象,接着山莺又小路小跑至古宅的最深处,彷佛那么远的一点距离,就能给她带来不被找到抓到的安全感。
腐朽破败的门窗或坏或倒,冷风一吹,是“吱呀”磨耳声,手臂长的蜘蛛网高高悬挂,上面还有被吃掉只剩空壳的灰蛾,内堂迎面染上厚灰的重叠帷幔,烛台上是燃尽的蜡质底座,桌面上密密麻麻是漆黑如墨的牌位。
是一座荒废的大族祠堂。
阴风刮过,山莺吓得牙齿发颤,发出“格叽咯叽”刺耳声。
那或倒或立,刻有名字的牌位,这一刻,彷佛附有了亡故之人的神志,都直勾勾盯着山莺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抱歉抱歉,事出紧急,各位莫怪。”山莺说得断断续续,口齿不清,她强行让自己不再注意周围环境,脚步虚浮扶墙寻找藏身之处。
“我看到脚印了,她肯定藏在这破地方,妈的快点啊,大家分头找,…这个地方怪阴森诡异的,找到人就快走。”
“都怪那个臭婊子,装得人模狗样,乖巧懂事的不行,等一会儿找到,老子非好好教训她一顿,反正五少说了带活着回去就行。”
“呵呵,怎么教训,也带我一个呗,那娘们虽说长得瘦,没几两肉,但模样还是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