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
她抽中了那张底部是红色的签条,成为了一千米长跑的参赛选手。
班长鼓励她:“知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同学们也为她打气:“学神出手,马到成功。小小一千米,完全不在话下。”
“加油加油,我们一定为你摇旗呐喊!!!”
“学神勇敢飞,a班永相随。”
……
而话题中心的路知楹望着手里的签纸,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很模糊的场景。她又没来得及抓住,想也想不起来,只能缓缓收拢红色的签纸。
她抬起头,用了一句万能答复:“好的。”
其实长跑对她而言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因为路静平时总会带着她一起跑步锻炼身体,加上家里两条大型犬的运动量都很大,以至于短短两年时间,她的身高就从一六五窜到了一八一。
众人散去,路知楹重新戴好围巾,握着那张红色签纸往宿舍的方向走。她一边走,一边思索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十六岁那年,她被路静从孤儿院附近的火海救下,再醒来时头部和眼睛都受伤了,有关十四岁到十六岁的记忆也几乎全部丢失。
无论她怎么回想,也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好在这部分记忆的丢失并没有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从十六岁到现在也很少出现像今天这样忽然忆起的情况。
也许是她的思绪开了小差,走着走着,她居然拐了另一条路走到了会议厅这边。
她懊恼了下,将下半张脸完全埋进围巾里,正要转身,会议厅里面的人恰好从大门出来。人头攒动,数量有点多,但她第一眼就只看到了近四天没见的……傅溶月。
很难不注意,也很难看不到。
毕竟傅溶月只是站在那儿,风声静止,四周人群的目光也屡屡飘向她,就连廊光都仿佛更偏爱她,柔软地点缀在她的发间。
而穿着一身黑、站在角落里的路知楹好似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不确定傅溶月有没有看到自己,也不确定现在应该怎么做,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上前时,被人群围簇的傅溶月倏然改道,并朝这个角落走了过来。
且很快就捉住了某朵黑蘑菇。
“阿楹。”
声音在耳畔响起,可能是四下很安静,路知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点大。她下意识想喊学姐,又在瞅见人群靠近时改口。
“……嗯,姐姐。”
傅溶月没问她为什么在这儿,只是跟笑吟吟的滕然说了句话,便带着她离开了。
树影随风摇曳,晚灯下,路知楹看着两人的影子随着步伐与方向的改变或交汇、融合、或靠近、或分离,她踩在自己的影子上,声音像闷在围巾里。
“学姐是今晚回来的吗?”
傅溶月回答:“嗯,飞机落地后就在会议厅开了三个小时会。”
路知楹抬眸:“那是还没有吃晚饭吗?”
“是的。”
“要去食堂或者美食街转转吗?”路知楹问。
距离成为‘情侣’已经过去了一周,还剩不到四周的时间这段关系就可以喊停,傅溶月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对方掩在镜片后的眼睛问。
“阿楹会介意跟我牵手、拥抱吗?”
话题太过跳跃,路知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她在感情方面确实知之甚少,但也清楚牵手与拥抱对情侣而言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傅溶月这么问一定是出于某种考量,而且单纯的牵手拥抱在朋友之间也很寻常。
就当作是朋友与朋友间……
于是短暂地纠结犹豫过后,她摇了摇头小声说。
“……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