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前后围堵,四面楚歌,车内气氛凝重起来。
沈宗年果断上了三道密锁,利落倒车,沉声命令:“抓好扶手。”
沈宗年猛地发动引擎,宾利咆哮着撞击吉普。
“砰——”
庞然大物被撞得退后,擦起火花,宾利强势突围,疾驰于山道,身后吉普穷追不舍。
谭又明迅速打开卫星导航观测周围路况动态,有条不紊地分析:“要减速,马上到岩层路段。”
“前方隧道会有山体落石。”
“转弯。”
就在宾利成功甩尾,忽然,前方又出现了两辆更大型号的吉普,好整以暇,等待他们踏入新的围笼。
训练有素,有备而来,像层出不穷、死而复生的怪物,围剿陷入轮回。
四把长狙探出的那一刻,沈宗年的心彻底沉下来。
“砰——”数道子弹迎面穿击玻璃,沈宗年紧急左拐挡护谭又明,宾利狠狠摔在山崖上,三四辆吉普如同一张紧密的网迅速向他们收紧。
谭又明被压在沈宗年身体下,紧紧抱着他:“沈宗年!你怎么样!”
过了几秒,沈宗年才清醒,哑道:“没事。”
谭又明摸到一手腥味的黏糊,心脏急剧收缩,声音也抖:“你流血了。”
车门被外力砸开,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将他们拖出来。
谭又明挡在前面:“你们是谁!”
没有人回应,三个黑衣举着枪,其余人粗暴将他们身上的手机、手表剥下收走,再快速将人捆绑起来押进吉普。
双手被捆,谭又明用额头和脸颊去探沈宗年,又用鼻尖去嗅,体温、气温和伤口,如同依偎舔舐的困兽,头颈交缠着,用最原始的方式,企图给他一点安慰。
“你痛不痛?”
“不痛,”沈宗年痛苦地仰着头喘气,防止血流到他脸上,感受到他的颤抖,哑声说,“来,靠着我。”
谭又明偎着他的肩钻进他怀里,贴得很紧,怕他冷,又怕他疼,后悔自己中午为什么不听话多拿一件外套,沈宗年的肩膀全湿了,谭又明不敢猜那是雨水还是血。
“你说家里和赵声阁能不能找到我们。”
沈宗年脸颊蹭了蹭他的发顶,忍着脊背的剧痛,罕见地露出一点温柔:“能找到,但是这段路没有监控,台风天信号不好,也许不会那么快。”
谭又明的心定下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像白鹤堂的枪法。”沈宗年猜测是上面下了通缉令,残兵败将四处逃窜,沈孝昌在境外自身难保,教唆这些亡命之徒拿沈宗年做人质换一线生机,谭又明是被他连累,“对不起——”
“沈宗年。”谭又明有些生气地警告他。
沈宗年抿紧唇收声,闭上眼再次蹭了蹭他的发顶。
雨下得越大了,夜海暗潮深流,漫过岩石。
两人很快被押进一艘黑船,沈宗年没有看到牌照编号和消防设备,甲板上装满了货箱做障眼法,这类船常常佯装货船,用于走私偷渡。
海上天气与陆地完全不同,天海之际划过闪电惊雷。
“好侄子,好久不见。”
“原来是你,”沈宗年竭力地抬起头,如视蝼蚁,“沈孝昌给了你什么好处?”
沈孝光笑了笑,走近,抬起腿,踹在沈宗年膝盖上:“你觉得呢?当初你把我爸的棺木扔出祖祠那一天有没有想过今日。”
“住手!”谭又明暴跳起来两个人都压不住,他目眦欲裂,声音恨极,“你敢动他我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沈孝光回过头:“谭小少爷也好久不见了,上一面还是在沈家的寿宴上,”他转了转手上的枪,点了点谭又明脑门,“谭少还记得我吗?”
“放开他!”沈宗年血从额角淌到地上,青肿的面目狰狞,张狂道,“一报还一报,你们的目的是我,跟他没关系!”
沈孝光欣赏着他的紧张和暴怒:“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我的好侄儿。”
指着谭又明的枪“咔嚓”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