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又明没说话。
他不会再玩这个游戏了。
陈挽怕他的手不舒服,拿了个抱枕让他垫着,谭又明抓了抓流苏和绒毛,又看看车座皮革和包边说:“是原配置吗,车型挺舒服。”
“是,”陈挽对比了好几个型号才订的这款库里南,“不过后面有自己再做一些改装,算是半定制吧。”
他给谭又明展示抽拉的办公台装置和按摩体位,是赵声阁看他喜欢在车上办公专门叫人设置的。
谭又明有些心动。
“不用心动,”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赵声阁懒洋洋道,“你的地库里就停着一辆。”
谭又明一怔。
显然这位车主根本不知情,当年出这个车型的时候沈宗年是第一批买入的,写的是谭又明名字,也做了办公软装,但那时候谭又明正是迷恋超跑的年纪,在车上办公就更是天方夜谭,车就被搁置在地库里忘到九霄云外了。
赵声阁给陈挽设置办公软装的时候还请教过沈宗年。
谭又明从小就最烦赵声阁和沈宗年沆瀣一气,冷声道:“可不是我的地库。”
“好的。”赵声阁从善如流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几辆车前后脚在万宝楼大门停下,酒店司机过来接手泊车,经理已在门口迎候。
穿过大堂,廊道长长,纹花地毯软而厚重,如踩云端。
谭又明陈挽跟经理都熟,走最前面,听他寒暄介绍菜品。
赵声阁沈宗年默声跟他们身后。
秦兆霆蒋应殿后,调侃卓智轩的酒店什么时候能像万宝楼一样限客,每天晚上只摆五台。
卓智轩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万宝楼是老牌的贵价酒楼,包房雅致古朴,沈宗年坐赵声阁旁边,谭又明径自坐陈挽和卓智轩中间。
赵声阁沈宗年一向是说得少听得多,好在剩下几人都能言善谈,谭又明亦不欲让共同的好友难做,气氛一时倒也热络融洽。
行政主厨带人来上菜,卓智轩趁其他几人聊金融股价政策风向尝了蛏子和鮰鱼,喃喃:“这就上夏季品了。”
他是做酒店的,吃得出当季生鲜。
蒋应分眼神过来,问:“那你的酒店打算什么时候上?”
“前两天刚敲了最新的菜单。”卓智轩又尝一道脆皮乳鸽,陈挽还专门抽出一晚过去帮他试菜,增删主推。
卓智轩烦恼:“但还要跟供应商接洽。”
陈挽看着赵声阁把一碗蛤蜊汤喝完才道:“那要推快一点,食客爱尝鲜,也是尝‘先’。”
都爱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谭又明海市吃喝玩乐第一名,深谙行道窍门:“万宝楼每年都争做第一个推陈出新的,当季时兴什么那就是由它说了算。”
“是,”秦兆霆吃喝享乐比不上这群公子哥,他是盯盘的,“不过你们这一行业内涨势最猛交易量最大的还轮不到它。”
卓智轩立马上钩:“谁?”
秦兆霆搁下酒杯,拿热帕巾擦了擦手:“恒泰。”
杯盏一静,恒泰的背后是汪家。
秦兆霆前段在国外,错过了汪家小姐跟谭又明那几条上报的花边新闻,径自道:“先是帆船酒店,马上画馆联名接棒,再整合海岸线上的住宿资源。”
他没毕业就混投行了,从VP做到董事:“你问问金融街大厦里的分析师、经理和VP谁不怕汪二。”
推杯换盏,只有他侃侃而谈,秦兆霆奇怪:“怎么,你们都不认识她?”
蒋应张了张嘴去拿酒杯,卓智轩不知道怎么说夹了口菜,陈挽倒是想接话但这回是真不熟,大家都忙,谭又明掷地有声:“我认识。”
想起那日在金融街碰到对方,原来竟是这样。
通过M&A吸纳和凝聚更多从业者,谭又明认同秦兆霆的评价:“下半年估计还要再做混合并购。”
赵声阁看了眼沈宗年,问谭又明:“你这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