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
那个位置,没有被拉近,也没有被移开。
而他,始终留在那里。
凌琬其实没有打算靠那么近。
只是呼吸在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原本用来撑住自己的那股力气,却像是忽然被抽走了。
不是她主动放松,而是身体先一步,停下了防备,连原本绷着的肩线,都来不及维持。
那一瞬间,情绪并不是涌上来的——
而是像支点消失了一样,整个人突然失去了原本倚靠的地方。
喉咙忽然收紧,像是有什么卡在那里,来不及被分辨。
眼眶先一步热了起来。
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没有声音,落下时甚至没有留下完整的形状。
像一个还没来得及成形便消失的泡沫,来不及散开,也来不及被察觉。
她自己也怔了一下。
那不是悲伤,也不是委屈。
只是某个长久维持的状态,忽然被允许得以结束。
太安静,太靠近,太没有被要求回应。
那些原本用来维持站立的力量,一口气全都松开了,却还来不及找到新的落点。
她下意识伸出手,力道很轻,甚至称不上推。
只是短暂地碰了一下,像是在确认距离,也像是身体先一步,替她说出一句还来不及被想清楚的话——现在,先停一下。
肖亦退后了半步,像是在她还没来得及意识到之前,就先替她收回了距离。
没有询问,没有确认,甚至没有低头看向凌琬。
他只是安静地停在那里——
那个她刚才还能呼吸、不需要解释,也不必撑住的地方。
下一秒,眼泪就掉了下来。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没有抽噎,没有崩溃,像某种缓慢的沉降,失了力道,无声地下落,不再遵循任何节奏。
那不是情绪爆发。
更像是原本撑着她的东西,忽然不在了。
凌琬抬手抹了一下脸,却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