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张罗间酒楼,替你搭个台子,你也能去演这个。”
南溪闻言,顿时俏脸飞红,回身去钳弄祝姯。
“嗳哟,南溪姑娘饶命。”
祝姯腰间怕痒,这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勉强支应着告饶。
沈渊方才顾着点菜,没留意前话,此刻见她们打闹,便替祝姯解围道:
“娘子从前听过口技吗?”
“听过几回……”祝姯用手背蹭了蹭眼尾,应声说,“北域也有这般奇人,只是不知这江南的先生,要说些什么新鲜故事?”
沈渊淡然一笑,为她斟了杯新上的明前茶。
“左不过是些深巷犬吠、四邻喧哗的老花样罢了。此番行程匆忙,只能将就一二。待到了金陵,在下再陪娘子玩些别致有趣的。”
言及金陵,沈渊眸色微沉。离那繁华帝都越近,他心头萦绕的思绪便越多。届时,又该如何向她分说明白自己的身份?还有那桩早些年定下的婚约……
婚约?
沈渊心头猛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忽然想起个更要紧的事来。
他抬眸望向祝姯,开口试探道:
“娘子从前说,自己有位未婚夫婿,这话是骗在下的吧?”
祝姯原本正欲品茶,闻言却手腕一顿,疑惑地看向他:
“郎君为何如此觉得?”
“娘子这般好的女郎,如今孤身在外远行,怎不见他陪侍左右?就算尚未完婚,也该时有书信问候。”
沈渊愈说愈笃定,此事一定是子虚乌有。
“自三月登船以来,便不见他给娘子送过半封书信,这算哪门子的未婚夫婿?”
都说明前茶,贵如金。此刻饮到口中,祝姯却品不出丝毫滋味。她只顾着一口一口地抿着,借此来掩饰自己纷乱的心绪。
半晌,她才低声回答道:
“他……他平日里很忙的。”
这话倒也不算说谎。祝姯心想,坊间传闻里,这位素未谋面的东宫太子,可不就是个宵衣旰食、勤政爱民的储君么?
且不说他们本就不相熟,即便是真正的伉俪情深,像他那样的人,又岂能为了儿女私情,时时分心陪她。
沈渊眉头一皱,听祝姯这话的意思,难道是确有其人?
“他能比我还忙?”沈渊几乎是脱口而出,“终日只知拿事忙作借口,可见也并非什么可靠之人。”
祝姯听他言语间竟带贬损之意,吓得忍不住轻咳两声,抬眼觑着他,委婉地提醒一句: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郎君这话可使不得。”
毕竟她那未婚夫婿可是大楚储君,像他这般诋毁君上,等回了金陵知道真相,他们君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该有多尴尬?
祝姯这一番劝告,全然是好心。落在沈渊耳中,却成了另一番光景。
——他不过才说了那人一句不好,她便要急着出言维护。可见在她心里,这个连面都没露过的未婚夫婿,分量竟是这般重。
一股又酸又涩的郁气猛地冲上沈渊胸口,堵得他气闷不已。
他霍地端起手边一只琉璃盏,看也未看,便仰头猛灌一大口。
谁知那盏中盛的并非清酒,而是浓浓的樱桃浆。里头只加了少许百花醴,本是为解甜糕腻味准备的。
霎时间,一股尖锐的酸涩直冲喉舌。沈渊脸色微变,这樱桃浆酸得人直倒牙,但好在他能忍,这才勉强咽了下去。
“郎君喜欢饮这个?”祝姯惊讶极了,像看神人一样看着他。
“嗯……”沈渊握拳抵在唇边,强压下那股直冲眉心的酸意。生怕祝姯不信,他还若无其事地推荐道:
“清酸醒神,别具一格。”
“娘子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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